晨起之时,鬼医便第一时间来到了鸢园,看着院中练武翩飞的南宫鸢,仿佛回到了断肠谷那些时光。
“爷爷”
南宫鸢快速收了所有的动作,小跑着朝着鬼医的方向。
“鸢儿,武功进步不小啊。”
鬼医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眼里尽是满意,一脸赞扬骄傲之色。
得到鬼医的肯定,南宫鸢多少有了安慰,笑容在她的脸上漾开。
南宫鸢贴心的为鬼医添置一杯早茶,喊了府里的丫鬟送来早点同他一同用膳。
“鸢儿,爷爷打算离开了。”
听到这么一句话,南宫鸢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嘴里的食物就这么咽不下去亦吐不出来,僵在了原地。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南宫鸢很快的回了神,将食物拼命地往自己的嘴里塞。
看着南宫鸢如此模样,鬼医有些心疼,却是摇了摇头,他知道,有些事如今不得不去做,更是拖延不得,否则,这后果不是他们所能承认。
“爷爷,鸢儿知道,你有必须要去做的事。”南宫鸢边吃边说着,以为这样就可以藏好自己的情绪。
“鸢儿”
鬼医加重了语气,他实在见不得南宫鸢如此倔强,强忍着自己情绪,看似的坚强,着实看着心疼。
“爷爷”南宫鸢抬起头,眼里的雾气早已消散,再看不出她的不舍伤感。
“鸢儿如今的势力仍在建立之中,但爷爷切记万事有鸢儿,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还有,无论何时,鸢儿定不会丢下爷爷不管。”
鬼医从南宫鸢的眼里读出了坚定,读出了承诺。
“好,鸢儿,爷爷还有你。”
鬼医颤巍巍的握着手里的茶杯,双眼注视着南宫鸢不曾移开半分。
想着当初救她,教她毒医和武功,更多的是一时兴起和存了利用的心思,没想到这小女娃子将自己看的如此重,“罢了,从此,她便是自己的亲孙女。”
以心换心,南宫鸢用自己的真诚打动了鬼医,从此,她便住在了鬼医的心上。
这样的生活,存在着这般的亲情关系,这是鬼医念了一生的东西,如今却在南宫鸢的身上得到了实现,如何不感慨?
南宫鸢为鬼医收拾了行囊,为他准备了好些毒药,她知道也许他并不需要,不过自己的一份心意却是不能省的。
目送着鬼医离开的背影,难舍难分的气氛一时间蔓延开来,“爷爷,你的事鸢儿会帮你打听的。”
南宫鸢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起誓,一定加强自己的实力,终有一日,她要成为鬼医叶老坚实的后盾。
“鸢儿,诸葛大夫这就走了,怎么也不留他多住几日?”
南宫蝶走近南宫鸢的身边,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又看看满脸不舍的南宫鸢,暗暗揣度,他怕是不只是大夫这么简单吧。
“聚散终有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诸葛大夫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们又何必强求。”
鬼医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内,南宫鸢抬起头,看着南宫蝶说出那一番话。
她不知为何鬼医对南宫蝶有着明显的排斥,但,一个是视为亲人的爷爷,一个是货真价实的亲姐,她确实希望二人相处融洽,但却不强求。
南宫鸢离开后,转身看了一眼驻足原地的南宫蝶,心里亦是有了猜疑,“大姐,影儿的事,希望与你无关,否则,就太让人失望了。”
转身,再无留恋。影儿嫁入战王府一事,存在太多的疑问,若其中没有南宫蝶的帮助,这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可是,南宫羽喜欢影儿一事,失了忆的自己没看出来,南宫蝶又岂会不知,既如此,那么依然助影儿嫁入战王府一事,便不可原谅了。
南宫鸢时不时的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短短几日光景,她接收了太多的讯息,而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偏又无一件算得上小事。
想到轩辕寒,南宫鸢这才弯起嘴角,总算无数的烦心事中还夹杂了一件好事。
而这一件事怕是可以抵去所有的负面讯息了吧。
“轩辕寒”
南宫鸢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一手在桌面上用手指一笔一划的写着这三个字。
此刻的她,心里满满的被“轩辕寒”这三个字填塞,却甘之如饴。
“鸢儿”
突然的声响让南宫鸢猛地一惊,站了起来。
看着来人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却又因着他想到了鬼医,又有些伤感。
“鸢儿,你这是做什么坏事呢,如此慌张,可不像你啊。”
看着陷入伤感的南宫鸢,叶老赶忙取笑着她,将她的思绪从中拉回来。
“鸢儿这还不是被叶爷爷吓到了么,叶爷爷却还取笑鸢儿,这是什么道理。”
南宫鸢故作埋怨,撒着娇,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笑了出声。
“你们可是把我忘了。”
听着两人的欢笑声,鬼面人再藏不住,从暗处现身,硬是插进两人之间的谈话。
南宫鸢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今日夜焰竟同叶爷爷一起来了,她看了看叶老,确定两人是一道的,便也卸下了防备,更加放松。
夜焰自顾自的走到南宫鸢方才坐着的桌旁,桌上的痕迹消失了大半,却隐约能看见个“寒”字。
夜焰的眼睛微眯,眼里的锐利是南宫鸢没有瞧见的,叶老却捕捉到了。
南宫鸢却像是完全忘了方才就着水渍写“轩辕寒”的这件事,由着夜焰坐到一旁竟也丝毫未察觉什么。
待她想起时,连隐隐的“寒”字也已消退,南宫鸢松了一口气,却怎么也想不到夜焰早已将那一切看了去,更是记在了心里。
叶老坐在南宫鸢的另一旁,此次来的目的本是陪陪南宫鸢,鬼医离去的消息他早就提前得知,依着他对南宫鸢的了解,这才来南宫府。
如今,叶老却是一双眼全放在了夜焰的身上,细细打量,想要弄清夜焰对南宫鸢是否存在着恶意。
如此灼热的视线,夜焰早已察觉,却是不动声色,任由叶老打量,若不是看在他是南宫鸢敬爱之人,同时并无其他恶意的份上,他又岂会如此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