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第一次,不是压抑的气息,没有怒,没有沉重,反而,为一种怪异所替代。
皇甫清风同冷暗站在一处,上方自然是轩辕寒,而他们俩此刻的表情极度为难,紧紧蹙眉。
平日里,书房内的商讨,向来是有重大事件发生,亦或者机密,而如今,他这般着急的将他们唤来,竟是为了娶亲?
娶亲也就罢了,若是要找出星月国和亲背后的目的,或者想办法退婚,他们都不至于这般狼狈。
而他,竟只是为了讨南宫鸢的欢心,甚至问他们她为何执着于让他娶她?这倒是弄得他们不知所措。
关于感情,他们又有何经验?何况,南宫鸢的心思,他们又岂会知道。他这一问,着实难为了他们。
皇甫清风和冷暗看了彼此一眼,光从眼神中便可以看出他们彼此间的无奈。
轩辕寒冷冷的看着一脸茫然的皇甫清风和冷暗,“你们走吧。”
看着风一般逃离的他们,他不禁有些头疼,“娶她?再大肆操办一场?不免怪异,若不办,何谓娶?”
轩辕寒算是为了对南宫鸢的一句承诺“我娶你”而绞尽脑汁。
而星辰国皇宫内,却为了辰月公主一句同轩辕寒和亲而犯难。
和亲本不难,然,她指定的对象却着实令人伤脑,况且,轩辕寒早已表明了立场,奈何辰月公主依然坚定立场。
想着那日黑衣人说的话,墨殷皱眉,这辰月公主的决定同黑衣人后面的谋划究竟有何关联,难不成仅仅为了在轩辕寒身边插入一枚棋子?
无论如何,他知道,不管这一步对之后的棋局有何影响,他都决不能让这一步毁在他的手里,否则…
墨殷抚摸着身下的皇椅,看着这金碧辉煌的殿堂,站起身,闭上眼感受着这大好的江山。
他缓缓坐下,猛地睁开眼,双手紧握着皇椅两旁的扶手,这一片江山终究只能属于他墨殷,他人?简直妄想。
所以…
墨殷的眼睛眯了眯,无论如何,这桩婚事,轩辕寒都必须接受,即便不接受,这桩婚事也必须成。
战王府,所有人都集聚在前厅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满是吃惊疑惑。
战王要娶亲?对象竟是王妃?一时间这样的消息不断冲击着他们的认知,原来,还可以这样?
即便有再多不解,他们依然手上不停的操办起来,他们知道,他们只需听从命令,至于其他,主子乐意开心便是。
南宫鸢一早从寝殿走出,看着四处张挂着的红色,瞬间从迷蒙中清醒过来。
南宫鸢快步走着,四处询问这一片喜色的原因,生怕轩辕寒答应了和亲,生怕抓不住自己短暂的幸福。
然而,轩辕寒的筹备,他的决定,又岂会由他人的口中说出,如此的询问,自然得不到任何的结果。
内心慌乱的南宫鸢,在前厅里见到轩辕寒的那一刻,突然好像平静了一样,唇角勾起一抹笑,那么自然,那么甜美,却依然掩盖不了内心的慌张。
这般的掩饰,内心的狼狈,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甚至,心跳骤停,呼吸停滞,那般的小心翼翼。
轩辕寒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丝毫没看出她的情绪有何不对,悄悄凑近她的耳边,抚着她的长发,“为你筹备的婚礼,可喜欢?”
南宫鸢的身子猛地一震,心跳呼吸一一恢复了正常,她甚至不敢想象,若是听到的不是这句话,她当如何,真的离开吗?
她不敢再想,只是双手环上他的背,紧紧的拥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身上汲取力量。
“喜欢”
吐出这两个字时,依然能听出她语气中的颤抖,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吧?想着,唇角勾起的弧度逐渐加大,笑容加深。
只是,她的所有,轩辕寒都没有发现,没有发现她的害怕,她的期待,甚至,她对他的感情。
轩辕寒没有发现,此刻的他有多温柔,他的内心有多平静,他的情绪又缓和了多少。
不过半日的时间,战王重新迎娶战王妃南宫鸢的消息便传遍了星辰国,甚至传到了星月国。
一间暗室里,一名黑衣男子半屈着腰,看着眼前全身为绳索缚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黑衣男挑起他的下巴,“南宫羽,你的妹妹南宫鸢,就要嫁给轩辕寒了呢,呵,你可知,她(他)们正大肆操办?这排场可不是三年前所能比拟的。”
虚弱颓丧的南宫羽突然精神充沛似的挣扎起来,“不,不可能,鸢儿不会嫁给他的,不会。”
南宫羽不断嘶吼着,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轩辕寒是他的仇人,是南宫家的仇人,是他用余生来报复的对象,复仇是他支撑下去的重要原因,这样的结果,他不能容忍,绝不允许。
“怎么?还以为你多能忍,不过这样便受不了了?呵,也是,自己的妹妹就要嫁给自己的仇人,况且,还是心甘情愿,怕是,她还喜欢的紧呢。”
黑衣男子冷笑,到最后肆无忌惮的狂笑,他的笑声不断刺激着南宫羽,他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你,究竟要如何。”
黑衣男猛地停下所有动作,一甩衣袍,坐到了南宫羽正前方的椅子上。
弯下腰,认真的看着南宫羽“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闭上你的嘴就够了。”
南宫羽抬起头,他这才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将一切都攥在他的手心,所有人都深处他的棋局之中而不自知。
距离轩辕寒同南宫鸢的大婚不过一夜的时间,用最短的时间打造了最盛大的婚礼。
南宫鸢回到了南宫府,她自然是要从南宫府出嫁,这一点,她坚持,匆忙的婚礼,仓促的决定,无论怎样,她该对南宫蝶解释一下。
踏进蝶园,南宫鸢感受到了一股低沉压抑的气息,这是怎么了?
“姐姐?”
南宫鸢看着南宫蝶单薄的身影坐在院子里,试探性的喊着。
南宫蝶慢慢的转过身,眼里没有焦距的看着南宫鸢,又仿佛透过她看着其他什么。
“南宫鸢,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二嫁战王是怎么一回事吗。”
冷冷的话语在南宫鸢的耳边响起,她就知道,此时传的沸沸扬扬,南宫蝶这边定是不好交代,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南宫蝶的反应竟如此之大。
南宫鸢三个字从南宫蝶的口中说出,深深的刺痛着南宫鸢。
“我,本就是战王妃不是吗?”南宫鸢的语气极度的轻柔,话更是极度小心翼翼的说出口,同时,充满了疑惑。
这句话猛地刺激到了南宫蝶,她丢掉了她的端庄,她的恬静,朝着南宫鸢嘶吼,“不,你不是,你永远都不会是。”
南宫鸢明显被吓到了,她不傻,从南宫蝶的异常中,她不难察觉到这之间有着什么自己遗忘了却很重要的事,从所未有的恐惧席卷而来,紧紧包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