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面那册会是什么呢?”
南宫鸢低语呢喃,从这个角度往上看,她能隐约看到最高处那个石洞中只有一册的书卷。
她环顾四周,此时除了中间最高处的那册书卷外她已全数看完,她早已被这些书卷中的内容而震撼的无以复加,她抬头看着上方,内心的渴望越发的强烈。
南宫鸢看了看四周的石洞,内心有了想法,她将中间的书卷全部拿出,按照顺序摆放好。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最高处,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欲望,那是征服,是坚定,是无所畏惧。
南宫鸢稍微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将宽大的衣袖以及裙摆都打个结系紧,紧接着伸出手就着那些石洞一步步地往上爬。
每往上爬一步,南宫鸢的身子便颤抖多一分,可是那越来越近的距离却不断地在冲击着她的神经,使她振奋。
当拿到那一册书卷时,南宫鸢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湿,额头上的汗水猛地滴落,一滴滴如同下了一场雨。
她的脸上挂上了会心的笑容,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她将书卷往下一丢,紧接着顺着石洞一步步往下退,而这每一步却比往上爬要费劲的多。
多少次她都想直接跳下去,可只要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她便咬牙坚持,耗费了比上去要多出一倍不止的时间才重回地面上。
“果然,没有武功还是太不方便了。”南宫鸢苦笑着,自己的医毒术虽然能够自保亦可以做许多事,可是,却依然有许多事是它做不到的。
南宫鸢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书卷,将它打开。
她的双眼猛地睁大,聚精会神的看着书卷的每一个字,她的心跳变得极缓,她仿佛就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南宫鸢放下手中的书卷,绕着这石壁走了一圈,一只手放在石壁上随着她拂过每一处。
她缓缓地向着那来时的入口处,往外走,每一步都十分沉重,她在想,都说禁地会发掘出人性黑暗的一面,那么,刚刚自己看到的会不会只是自己最害怕的,其实,也不过是自己自私了而已?
南宫鸢走到入口处,回头向后看了一眼,一切消失不见,而她的眼前赫然出现了再次进入禁地寻找她的鬼医等人。
“鸢儿?”
看着出现在入口处的南宫鸢,鬼医的惊讶溢于言表,每个人都吃惊的望着她,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南宫鸢看着他(她)们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皇甫清风一个闪身便将南宫鸢护在了怀里,皱着眉看着鬼医,一脸紧张的看着他,“没事吧?”
鬼医摇了摇头,皇甫清风这才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轩辕惜向前的脚步就这么顿在了原地,再没有向前的勇气,她的身边有他不是吗?轩辕惜努力的想要说服自己没事,可是,她的心里却依然像是堵了些什么,始终难受着。
宣紫月看了一眼轩辕惜的反应,内心冷笑着,“南宫鸢,你的身边,这些人,不过如此。”
当南宫鸢再醒来时,早已又过去了一天,而这一天,从星辰国传来了轩辕寒醒来的消息,一行人就这么匆匆离去。
每个人都默契的对南宫鸢在禁地里的遭遇绝口不提,南宫鸢自醒来便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直到轩辕寒醒来的消息传来,她(他)们才见到南宫鸢有了一丝反应。
轩辕寒看着书房内的众人,环视了一圈,却没有见到他最想要看见的身影,不禁有些失望,却依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众人走后,皇甫清风独自留了下来,坐在一旁,看着轩辕寒的眼睛,不错过他丝毫的异常。
“记得”
轩辕寒的话语里有一些无奈,却又有些理所当然,仿佛他对自己的所为并无太大的感触,亦或者对于冷暗,他毫不在乎。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气氛显得有些沉重,轩辕寒缓缓开口,打破了这持久的平静。
“越发的不受控制了。”
轩辕寒的目光不知投向何处,似在深思,皇甫清风抬起头看向轩辕寒,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轩辕寒,似乎很无力,还有,他说的不受控制是指什么,是困扰了他多年的禁毒吗?
“会有办法的”皇甫清风看着轩辕寒安慰道,他坚信这一切会有解决的方法。
轩辕寒在他的心里始终是神级般的存在,在他的眼中,无论什么事,轩辕寒似乎总有办法解决,何况,他从不认输。
然而这一次,皇甫清风却见轩辕寒摇了摇头便再也没有说话,他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皇甫清风站起身看了轩辕寒一眼就这么离开,眼神里有着浓重的担忧。
“鸢儿,你也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怎的还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鬼医看着南宫鸢,一脸疼惜的斥责着她。
“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在禁地发生了什么”南宫鸢抬起头看着鬼医,“当时,我听见了你们在唤我,我回应了,可发现你们并不能听见,仿佛,我处在另一个空间。”
南宫鸢说着,思绪便就此飘远。
鬼医认真的听着南宫鸢说的话,甚至在南宫鸢沉默发愣的时刻他都不曾打扰,只是静静的等着,等她再一次开口。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经历是真是假,可是那些东西就在我的脑海中,始终,忘不了。”南宫鸢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说着深奥的鬼医听不懂的话。
鬼医只能从她的话中知道她确实经历了一些她所难以接受的东西,只是,却猜不出半分缘由。
“爷爷,你说,我不过一抹异世之魂,那么,是否有一天我会魂归故里?那时,我还能感知世间的一切吗?”南宫鸢迷茫的双眼让鬼医的心一窒,这个问题他确实也未曾想过。
同南宫鸢一样,她(他)们都不知道她来自何方,而她的本体是什么,她原来的生活经历,对于她的一切,她(他)们是一无所知,那么,是不是有一天她会回到原来的生活,又或者她什么时候会离去?
“鸢儿”鬼医看了一眼南宫鸢,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你既来到这里,而瀞密之境经历这么久等到你,这一切,怕是早就命定了的,我们虽对此无能为力,可其余的一切我们是有选择的。”
南宫鸢听着鬼医说的话,眼里突然迸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不,命?我从不信命的。”
她所经历的一切,若是用一个字“命”就解释了的话,那么岂不是太可笑了吗?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更无法接受所谓命定的安排。
“鸢儿,老头儿我这一生最不愿信的就是命,可还不是受这命运的摆布?若是可以,我何曾不想逆了这命?”鬼医语重心长的说着,看着南宫鸢突然沉默,他叹了一口气,走出屋子为她掩上了房门。
“走不出这所谓的命吗?”南宫鸢的情绪一时间低到了谷底,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她收起所有情绪走到屋外,习惯性的想要坐到秋千上,可这陌生空荡的院子哪有什么秋千的影子?
南宫鸢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啊,这是惜儿的院子,而她的院子早已是影儿的院子了吧,它亦是有了新的归属,而自己还剩下什么呢?
暗处的轩辕寒看着南宫鸢一脸感慨,一身的伤感,眉头紧锁,“她,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皇甫清风看着破门而入的轩辕寒,吓得猛地从床上坐起到站在他面前不过一秒钟的时间。
“瀞密之境,你们遇到了什么?”
轩辕寒突然的问话让皇甫清风一愣,丝毫没反应过来他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南宫鸢”
看着皇甫清风呆愣着,轩辕寒皱着眉不耐烦的说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原因。
轩辕寒这一提醒,皇甫清风恍然大悟,将在禁地里发生的一切,同南宫鸢失去联系一天一夜的事尽数告知。
“你,在关心她?”皇甫清风疑惑地看向轩辕寒,好像他又有些不一样了,对南宫鸢的态度,他似乎又恢复到了最初他所认识的轩辕寒。
轩辕寒瞪了一眼皇甫清风,匆匆离去,只留下皇甫清风一人在原地思考着轩辕寒未曾回答的那个问题。
走到南宫鸢原来居住的院子,看着这个本为她所制的秋千,轩辕寒不禁觉得有些讽刺,他竟然亲手将她赶出了这里?
他的脑海中猛然出现南宫鸢坐在秋千上摆动着的样子,他走到秋千后伸出手想要替她推动秋千。
然而,他的手就这么停留在半空,眼前哪有什么人?空空如也。
轩辕寒依然伸出手握住秋千两侧的麻绳轻轻的推动了几下,这才松开手。
暗影躲在屋内看着轩辕寒的举动不敢出现不敢出声。
她知道那秋千是南宫鸢最喜欢的,他,想起来了吗?他,找回他心底的最爱了吗?
暗影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依靠在墙上握的极紧,“对不起,看来,我还是只能靠你才能再多活些日子了吧,我的日子不多了吧。”
暗影苦笑着,眼前浮现的是夜焰的那张脸,自己还能再看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