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红衣女子的身世,霍青云也悄悄的透露了给董骁。
她就是尹氏皇族的靖宁郡主,京戊珠的大老婆。
而当初她和董聿霖的恩怨纠葛更是闹得人尽皆知。十多年过去了,这段往事也随着当事人的各奔东西而成为了一段被人遗忘的回忆。
尹靖宁走后,霍青云就和董骁开始筹谋出逃的线路。当年尹靖宁在大理受了刺激后,被手下的人保护着回了漠北。
回到漠北后,她一点点疗养,渐渐的就好了。
病好后,她还是忘不掉那段屈辱的日子,幸好尹王爷去世后,留下了许多财宝,而当初尹皇的抄家也只是将一些地产,房屋,店铺划归朝廷所管,他的钱财藏在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如今她将那些钱财宝物全部取了出来,作为复仇的资本,一点点积累,有了如今的地位。
而这个工地也并不简单,她在地下修筑防御工程,打通隧道,目标直奔伯都,她要建立自己的王国,与上京城对抗。
而后又买通了阿城的县官,借助修筑城墙为掩护,偷偷的建立防御体系。而这里的人正在修筑的炮台目标就直奔阿城。
这里要是建好了,阿城顷刻间覆灭,而尹靖宁不但掌握了阿城,整个漠北也成为她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伯都向这里增兵也来不及了。这样中原朝就失去了整个漠北的统治。
而,伯都孤立无援,届时平城,甚至是津城都将受到威胁。倒是下了一步好棋。
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逃出去。可如何逃出去就成了棘手的问题。硬碰硬虽说沾不上便宜但也可以勉强占了上风。如果有外援派官兵来抓他们,再给他们定个暴乱的罪名,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的方案是先送出去一个人去外面通风报信,然后再想办法里应外合,救这些人出去。
可,出去又能去找谁呢?回伯都又太远,打草惊蛇就不好办了。去阿城报信那就是羊入虎口。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去漠北。
可漠北他们又没有熟悉的人。一时间到进退不得。到最后,董骁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信物。一枚玉佩,是当年上官滢随身携带的,据说上官家的人每个人都有一个,小时候离开思过亭之前,她给他亲手戴上的。
这么多年,也一直贴身带着,如今到有了用途。他将玉佩拿出来的时候,霍青云瞪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
这枚玉佩他有幸见识过,当年就是靠着这个信物,董聿霖才断定上官滢是真的来了阿城。
后来才听人说,那是上官家的信物,轻易不传外人的。而眼前的这个人,自称李阿宝的人有怎么会有这个信物,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就是上官家的人。
而,他又是上官家的谁?看年龄,突然有个意识在脑中一闪而过。他没有说出来,但还是在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下。
待夜深人静的时候,董骁和他说了实话。
“董骁,谢过霍大哥的救命之恩。”
董骁,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霍青云不可置信一般,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董家的后人。
他激动说不出话来,又觉得有点丢人,挠着头。欲跪地磕头行礼。
董骁急忙将他扶了起来,“霍大哥使不得,董骁当不起这个。”
“王爷和王妃可好?”他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都好。“
“小王爷,您听我说,这里不适宜久留,明日我就想办法将你送出去......”
“霍大哥,早就不是什么王爷了,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咱们的还按照原计划执行,送沙玛出去,让他拿着信物去漠北搬救兵。我留在这里和你们一起等他回来。”
“这,怎么可以,这里有多危险,况且尹靖宁对王爷恨之入骨,如果知道您.....想必是不会放过你。”
“霍大哥你放心好了,她暂时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趁着他们还没有警觉,送沙玛出去。”
霍青云拗不过他,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第二日上工的时候,趁着管事休息的空挡,沙玛以肚子疼为借口,被霍青云带走了。
沙玛按照霍青云的交待,从地下通道内悄悄的逃走了。为了掩人耳目,霍青云又一次下了地下隧道。
而这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地下隧道。这里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就将死无全尸。而唯一能逃过机关的人就是霍青云,所以这里的人包括管事的都敬他三分。
而霍青云也不轻易入地下隧道,每每有事有求于管事的,才会自己主动的要去去隧道。他进隧道要做的就是替他们设置机关,检测机关设置是否有漏洞。因为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有这个能力。
所以哪怕平时他做的过分些也没有人真的敢拿他怎么样,毕竟,能弄来一个这样的人进来实属不易。
所以他们对霍青云盯的又紧又松。
沙玛在霍青云的掩护下顺利的逃了出去。一出来这里,他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自由的感觉是真的好。
如今他最想的就是大吃一顿,可身上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唯一的一块玉佩还是救命的。那么多人还等着他回去,他不能令人失望。
这辈子的窝囊都在那个地方受了,他发誓一定要还回来的,如今为了赶去漠北,他还不得不做一次亏心事,偷马。
第一次做这种事,并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还被主人发现了,当街叫嚷,沙玛怕惊动官府,打马就跑,跑出了好远还没是惊魂未定的。
一鼓作气,连夜的赶到了漠北。进了漠北城就去了县衙击鼓,声称要见这里的郡守。
衙役见他一身褴褛到没放在心上,推着他离县衙远一点。“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这会谁还坐堂。”
沙玛憋了一肚子气,大声骂道,“若是不把你们的郡守叫出来,老子就硬闯了,出了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衙役没见过这么不是好歹的人,心里还咒骂着不知道哪来的疯子。
沙玛所幸也不和他叫板,三两下将他制服,就往后堂跑去。倒真是一个人大闹漠北城县衙。
他的大吵大闹惊动了郡守,郎显祖。
这个郎显祖昔日是关立仁的部下,伯都收复后,漠北的许多地方都换了关系的人。此人为人勇猛正值,十几年间将漠北一个小城建设的井井有条,山匪,牧民没人敢来骚扰漠北城。
前些日他刚刚收到关立仁的来信,让他帮忙留意董骁的下落。若他到了漠北,请他帮忙照顾。
董骁,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中原朝的武状元,董聿霖的儿子,虎父无犬子。若能有幸认识一下,到也无憾。
今日公务较少,他早早的就回去了休息,正在半梦半醒中听到了打斗声。忽的从床上爬起来。
此人在这做了十几年的郡守,一身的武艺无处施展,如今听说有人擅闯衙门,他二话不说披上衣服就出来了。
沙玛正被衙役们缠做一团,他无心恋战,只是希望快一点见到这里的郡守。
“郎显祖......”沙玛不管不顾,大喊他的大名,如今迫在眉睫,他不紧着时间,万一他逃出来被发现了,那董骁他们就危险了。
郎显祖听到有人大呼其名,态度如此嚣张,到要教训下这个人,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战斗。和沙玛缠斗了一起。
沙玛,累了一天,又饿着,体力消耗殆尽,不是郎显祖的对手。
郎显祖见他这么年轻的人,居然敢闯郡守府,不管什么原因到是对他的勇气存了一丝敬佩。
郎显祖围着衣衫褴褛的沙玛左看右看,“年轻人,也夜闯郡守府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沙玛也不和他客气,唾了一口,“老子刚从死人堆爬出来,这又算什么。”
郎显祖到笑了,“有勇气,说吧,深夜来郡守府找我干什么。”
沙玛看看他,眼前的这人就是郎显祖,可信吗?
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况且一城郡守谁敢假冒,那是杀头的大罪。
他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玉佩,小心翼翼的递给他。
“有人让我拿着这个东西来找你救命。”
郎显祖看了一眼玉佩,上官那两个字清清楚楚,他诧异的看着他,“这个东西你是哪来的?”
沙玛上来了脾气,“都说了受人所托,赶紧的派人跟我走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
沙玛简直要骂娘了,这个婆婆妈妈,这时候谁还能开玩笑不成。他无奈起来。
“董骁,董聿霖的儿子,这块玉佩就是他的。”
“你是什么人?”
沙玛恨不得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带兵去救援,却还是回答了他。“我叫沙玛,平城沙玛。”
“沙吉汗是你什么人?”郎显祖追问着。
“他是我爹......我说郎大人,你是救还是不救,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既然如此,恕郎某先派人去点兵,稍等片刻,我们一起出发。”
沙玛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几日的辛劳没有白费。
他又叫住正要走开的郎显祖。支支吾吾的,“郎大人,既然点兵还要一会儿,你看能不能先给我准备点吃的,我这都饿了一天了。”
郎显祖噗嗤一声笑了,却还是不忘吩咐人给沙玛安排吃食。这小子倒是有意思,刚才还火急火燎的,这会儿还惦记着吃,可见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