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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七皇子 拓跋汶

又是一日

——一品堂——

一品堂位于京都最繁华的街道,是京都响亮亮的招牌。京都内的达官贵族都爱在一品堂宴请宾客,以示身份贵胄。

此时阁楼雅间内。

“殿下,今日约臣来此,怕不是只想与臣品茶吧。”苏薄衍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京都果然热闹。

“你还记得上次你我二人一起品茶作诗是何时?”拓跋汶看着街上一起玩耍的孩童,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臣自是记得,臣与殿下那是都还是孩时,”苏薄衍也看着街道上无忧奔跑的孩童,陷入回忆,“那是殿下随着欧阳将军到安阳,所有人都不知道殿下是皇子,世伯说殿下是亲戚家的子侄。”

“可最后你不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拓跋汶笑着道,“子言可是到现在还在为此小事埋怨?”

“殿下说笑了,臣自是不敢。”

“子言,你我二人是儿时故交,现下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何必如此见外?”苏薄衍一口一个‘殿下’,叫的分外生疏。

“殿下与臣虽是儿时的交情,可是毕竟臣此时身在京都,天子脚下,不比安阳自由,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臣还是依礼才好。”苏薄衍恭恭敬敬的回道,丝毫不回避拓跋汶的目光。

“既然如此,就依你,”拓跋汶看着眼前的苏薄衍,说是儿时故交,其实也只是在一起了半月之久而已,他离开安阳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苏薄衍,他们二人此后都是以书信往来。

他十岁那年,欧阳晋前去安阳拜访安阳王苏启,那时父皇命欧阳晋教导他武功,他听说可以离开京都去外面玩,立马求皇上与欧阳将军一同出去。

那是他第一次离开京都,第一次去安阳,第一次见到苏薄衍。

“你这次来京都,为何不事先告知与我,好让我为你接风洗尘。”若不是昨日在欧阳府见到苏薄衍,他竟都不知子言已经来京的消息。

“臣不敢劳烦殿下,来京诸事自是有世伯帮忙打点,”苏薄衍带着疏离表现的是那莫得明显,这不禁令拓跋汶感到疑惑。

“子言此次来京可是与欧阳将军商量的?”拓跋汶想起昨日欧阳晋与苏薄衍的互动,欧阳晋应该是知道苏薄衍来京的事情,可是昨日在书房的表现,却又不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此次来京,的确是与世伯事先有过商量,世伯也仅是为臣准备在京用的东西罢了。”

“那就是说,欧阳将军也不知你此次来京的目的。”拓跋汶大概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了。

“是。臣此次进京,与欧阳将军无关,臣要做甚么欧阳将军事先也不知情。”

“只怕是,他知道的与你真实要做的有些许不同吧。”

苏薄衍笑而不语。

没错,欧阳晋知道他要来京,‘知道’他来京做什么,只不过欧阳晋知道的只是苏薄衍想让他知道的那部分而已。

他们之前的计划是他不能在众人面前亮明身份,只说是欧阳晋的远房子侄便好,甚至帮他做好了假的身份。只是这只是欧阳晋的计划而已,不是他的。欧阳晋知道他的身份不可以无诏上京,有意帮他隐瞒。可是公开身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入京,才是他苏薄衍的真正计划。

所以,昨日他本该以远房子侄的身份前来祝贺,本该在宴会上低调行事,尽量不要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可是他并没有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剧本行事,高调的在欧阳府前亮明身份,故意在所有人的面前敬酒。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安阳世子——苏薄衍。

他,骗了欧阳晋。

“安阳虽不富庶,但却是难得的太平之所。”虽然拓跋汶只在安阳度过了半个月,但那段日子是他最难忘最轻松的时光。

“的确安逸,不知可是殿下的理想之所。”

“安逸,也许吧。”

“殿下与世无争,从不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苏薄衍顿了顿开口,“不过,在臣看来,若是殿下想争”

“住口!”拓跋汶阻止苏薄衍继续说下去,“你可知这是京都!天子脚下!”

“臣知。”

“那你可知这城中处处都是皇上和各位皇兄的眼线,”拓跋汶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之前自己认识的苏薄衍,“只要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殿下息怒,是臣鲁莽,还请殿下责罚。”苏薄衍面无表情,似乎刚刚说错话的不是他,要受责罚的也不是他。

“你起来吧,”拓跋汶看着苏薄衍,“子言,你此次究竟为何上京?”

“回殿下,昨日书房臣便已经告诉三位殿下,”苏薄衍站了起来,丝毫不介意与拓跋汶对视,“不知殿下还要问臣什么?”

“我要听实话!”拓跋汶发现苏薄衍竟不相信自己。

“臣不敢欺骗各位殿下,”苏薄衍眼中一片清明,“臣,说的便是实话。”

“所以,”拓跋汶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就是我,你也不说吗?”

苏薄衍站在那,不置一言,但拓跋汶已经知道了他的回答。

“罢了罢了,”拓跋汶不在逼问,“不过,本王还是要提醒你。”

空气中,四目对视。

“朝堂之争,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旦入局,便不可全身而退。得得失失,你可承受得起?”

“臣,”苏薄衍拱手作揖,“谢殿下提醒。”

来来往往的京都,每天都有人在死亡,每天都有人在出生。这里聚齐了有野心有抱负的仕子,可是苏薄衍不是。

另一间雅间内。

“主公,”一个侍从跪在那里,“安阳世子刚刚离开了。”

“嗯,知道了。”一个身着黑色华服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双红色的眸子格外的引人注目,本就十分英俊的脸被印称的更加妖孽。

“是否需要属下派人继续跟着。”

“不必了,”南启衡吃着口中的糕点,似乎都没有记忆的味道好吃,“如烟那边有什么消息?”

“如烟那边传信来说,近日拓跋沪与穆峰穆大人来往密切。”

“刑部侍郎穆峰?”

“回主公,正是。”

“回话给如烟,让她盯紧了,一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南启衡眼中泛着异样的光芒,“去吧。”

“是,属下告退。”

“安阳。”

安阳是个好地方,可是留不住过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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