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将军劳苦功高,是我冒犯了”拓跋沪看着出来搅事的欧阳夏雪,眼中尽是暗沉。
“哈哈哈,六弟言重了。你我不过是酒后打趣而已,想来欧阳将军是不会怪罪的,”四皇子拓跋勋面上好似是与六皇子拓跋沪说话,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这话明摆是说与欧阳晋听的。
一句看似轻轻飘飘的玩笑话却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出一身冷汗。
欧阳晋虽说是马上将军,却也不是莽夫,况且自开国以来就时伴皇帝左右,这拓跋勋话中的丝丝危险自是听得明白。
“老臣惶恐,二位殿下酒后打趣自说的都是玩笑话,既是玩笑话怎有当真的道理,又怎敢怪罪。”欧阳晋俯首道。
拓跋勋好似没有听见欧阳晋说话一般,自顾自的喝着杯中的酒,许久——“哈哈哈,即使如此,各位愣着是做什么?自是吃喝便是了。”
在座的宾客听见拓跋勋这句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各自懊恼着今日便不该来。
欧阳夏雪看着阴晴不定的四皇子,心中一紧,今后一定要离此人远些,越远越好!拓跋勋似是听见欧阳晓雪心中低语一般,直直的望了过来,嘴角噙着一抹邪笑,举杯示意。
就当欧阳晋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直在一旁默默看戏的苏薄衍此时却当着众人的面,举杯走向欧阳晋,“世侄恭喜世伯凯旋归来,为我孟月国又立战功!”这声音极大,一时间把在座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一语落地满座皆静。
而作为始作俑者似乎没有意识到,又或者说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只见他环顾四周后恭恭敬敬的向欧阳晋行礼,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可以说是极其做作的动作,所以自是引起了在座众人的注意,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四起,众人都在猜测这位儿郎是何许人也,这是唱的哪出?
比起众人的疑惑,欧阳晋则是困惑和不安,如果说之前他比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这个少年是谁,为何要上京,那么现在就是连他也不清楚了。欧阳晋深深的看着这面容姣好的少年,眼中写满了担忧。
“呵,欧阳将军,不知这位公子是哪位?本殿下看着甚是面生”
“回四殿下,这”欧阳晋刚要向拓跋沪回话,就被打断——
“臣乃安阳王苏启之子苏薄衍,见过三位殿下”苏薄衍忽视欧阳晋投来的疑惑目光,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
“安阳王之子?”拓跋勋看着苏薄衍和欧阳晋,“原来是安阳世子啊”
苏薄衍微微颔首。
“安阳地处偏远,上京一趟定是诸多不易,早就听闻苏家与欧阳家是世交,安阳世子此次上京为欧阳将军贺喜,实属不易”自从入座便很少讲话的七皇子拓跋汶此时却出声了,“安阳世子一路辛苦了,快请入座吧。”
“谢殿下体恤。”苏薄衍眼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
“唉,七弟莫急,本殿下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安阳世子,”不仅是拓跋勋看出了欧阳晋与苏薄衍之间的猫腻,拓跋沪自是也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他怎会放掉这大好机会再将这老家伙一军!
“不知六殿下要问臣何事。”苏薄衍看着拓跋沪,也不急,嘴角好像还噙着一抹浅笑。
“世人皆知这安阳王是父皇亲封的异姓王,驻守安阳,”拓跋沪缓缓道来,走到苏薄衍的身前停了下来,“赐封地,享传世荣耀,可是——”似是故意的一顿。
“陛下也传旨道‘如若无诏,安阳苏氏一族不得上京,违者视为逆反,其罪当斩,株连九族’”四皇子悠悠的接话道,眼睛看着安然若素的苏薄衍,眼中闪过犀利。
在座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可是就苏薄衍没感觉到一般,连欧阳夏雪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回殿下,臣深知陛下旨意,恐不敢违,”苏薄衍恭恭敬敬的行礼。可是丝毫不见惊乱,仿佛说的是身外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既知,那就是明知故犯,苏薄衍你好大的胆子!”拓跋沪见苏薄衍的样子愤怒异常,爆喝一声,袖子一挥门外的士兵涌入堂内,霎时间就把苏薄衍围了起来。
欧阳晋看着全副武装的侍卫,知道今天拓跋沪是早有准备,这侍卫们怕是原本给他准备的。
看着侍卫们手中明晃晃的刀剑,那些满嘴诗文道义的大臣和柔弱的夫人小姐们早已吓破了胆,惊叫声一片,还隐隐传来了啜泣声,一旁淡定异常的欧阳夏雪倒是显得有些突兀了。就连欧阳晋本还怕突然出现的侍卫会吓到她,下意识的将女儿护在身后,可是回头一看欧阳夏雪干干净净的小脸上根本没有任何惊吓的神色。只是一愣神,欧阳晋又似乎想出为什么了,骄傲地挺了挺胸膛,不愧是他欧阳晋的女儿,胆识自是要在那些黄花一般,娇娇滴滴只会哭泣的小姐们之上!
欧阳夏雪则是完全没有察觉自家父亲大人内心的波动,因为此时她正专心的吃瓜,她想看看这个自负的男人要怎么脱险,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极有手段的四皇子和残暴变态的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