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灵空间，你绝对伤不到我。”
毒枭收手，磨着牙转过头去。万灵空间？是这个地方？抬眸，毒枭开始观察这御尊殿。监视外界的古镜，不知何物所成的云榻，炼妖室、修炼室，以及另外一边未开封的空间，这简直是随身携带一切！
等等，毒枭眼睛微眯，地上那个黑色瓷瓶眼熟得很……
“五毒堡实力大损，或许你该回去看看。”蓝天麟走到毒枭身边。
毒枭斜睨蓝天麟，“你会放我离开？”
蓝天麟点点头，“你有三天时间。”明天启程去皇城，人多就意味着速度慢，三天让毒枭追上千钰很简单。
如果在外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毒枭一定让那个人消失的干干净净。但是在这里，蓝天麟就在身边，毒枭却不能下手。这是蓝天麟的地盘，没有他放肆的余地。但是三天时间，能做什么？蓝天麟怕是不懂这山门争斗吧！
“我回去交代后事吗？”
听闻此话，蓝天麟一乐，但也明白过来毒枭何意。“柳夏跟你什么关系？他答应了什么，上次去枫林寺让你会放过我？”
“无可奉告。”
“我并不了解柳夏，装傻也非捉弄他，只是我师傅的死与他有关，我一定要查清楚。”
“查清楚之后呢？杀了他？”
“——你知道是他下的毒？”
蓝天麟尖锐的眼神让毒枭一愣，刚刚自己中计了？蓝天麟在套他的话！“他下毒害的人多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毒从何而来？”
“柳夏有自己的灵药师，但，”毒枭犹豫着，叹口气继续说，“一半以上的毒丹由我五毒堡供给，而柳夏则提供各类炼毒所需之物。”
炼毒所需之物？蓝天麟想起跟着柳夫人和柳枝杺去的那座地下暗牢，“毒物？用修士养出来的毒物？！”还记得，那名被蜈蚣包围蚕食的戏子惨叫声多令人胆颤。
毒枭有些意外地看蓝天麟，这小子知道的不少啊。“柳夏那么肯定你被他控制，是因为地磁脉吧？”除了这个，毒枭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柳夏带蓝天麟地下暗牢。
“你试过？”蓝天麟挑眉，似乎带着挑衅。
毒枭再次无奈吞下这口气，他承认自己没试过，否则现在一定已经被柳夏控制，而不是像蓝天麟这般在装模作样。不过，拥有这万灵空间，蓝天麟能逃过地磁脉的伤害的确可以理解。
“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不会放过任何参与谋杀的人。”不再玩笑，蓝天麟开始认真与毒枭谈话，“如果不想被我强行控制，你最好想清楚到底知不知道。”
“你在威胁我？”
“失踪已久的五毒堡堡主突然回到五毒堡，然后大开杀戒屠戮门徒，会不会引起轩然大波？”蓝天麟的确在威胁毒枭，为了叶晨，不择手段！
毒枭向后倾着身子，眼睛瞪大瞳孔却开始缩小，“你……”真没想到蓝天麟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不用蓝天麟多说，从他忍辱负重跟着柳夏就能看出，这小子说得出做得到！
“再提醒一句，我师傅是叶晨。”
毒枭闻言微低头，这个名字他的确听过。“大约九个月前？”
蓝天麟眨眼，回想叶晨离开清风林的时节，是秋季，秋季下旬，也就是说差不多九月份，而现在是六月份，没错，大约九个月。“……我师傅真的来过？”
毒枭突然觉得自己又被蓝天麟骗了，这小子只是猜测毒是柳夏下的！刚刚只是在自己口中证实一下吗？“的确出现过。”
想起叶晨离开清风林到回去的前前后后，蓝天麟开始摇头，“不对啊，半个月时间，就是白鲛也不可能从皇城到这儿一个来回啊！”
毒枭思忖着，蓝天麟对自己师傅都不了解啊！
“等等，”蓝天麟想起柳夏的话，“我师傅……”
“灵体的存在，远非你我这凡胎……肉体可以想象的。”说到凡胎肉体，毒枭有点没有底气，蓝天麟这天命之人，又岂是他能想象的？
蓝天麟有些失态地摇头，“为什么？柳夏为什么对我师傅下毒？师傅已经不在世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看到蓝天麟如此，毒枭相信这小子还是性情中人。“这个问题，我真的无可奉告。”原来天命之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转手摄过地上的瓷瓶，毒枭将其举到蓝天麟面前。“上面的毒是那小丫头吸走的？”
蓝天麟伸手接过瓷瓶，“这毒是你给的？”
“这蚀灵散对任何修士来说都可怕无比，但对灵体是何作用，不得而知。如果我记得没错，那次对你师傅下毒，柳夏不敢有丝毫冒险。”
“他用了什么毒？”
“一种专攻意识侵灭神识的毒，是我好不容易从紫阳国得到的。虽然只有那么一点，虽然你师傅的灵体有上古阵法守护，也还是没抵挡住。”
“紫阳国？专攻神识？”蓝天麟几乎窒息，若非是万灵空间，若非彩翾的出现，他也会死吧！叶晨中的毒，就是他中的毒吧！
看蓝天麟似乎见识过，毒枭忍不住开口问：“你知道这毒？”
蓝天麟悲痛地闭上眼睛，“我无法确定，但是这跟去紫阳国中的毒毒性差不多。当时我也是神识被封，连这万灵空间都进不来。”
毒枭停住呼吸，他见识过的，没有任何解法让他束手无策的魂毒，蓝天麟中过，如今还好好站在这儿！
“多谢。”蓝天麟吸口气，睁眼时眸中写满复仇，“我会找机会让你离开，如果我不再回来，会解除神识烙印的。”
“你想怎么做？”毒枭现在觉得，与蓝天麟为敌简直愚蠢至极。
“既然柳夏要跟我回皇城，去完成他的复仇，那就让他有去无回，并且大仇不得报！”蓝天麟狠辣的眼神让毒枭默然，阴差阳错下，天命之人终还是站在了对皇族有利的一方。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不用跟柳夏同乘一辆马车，是蓝天麟第二天启程时最舒心的一件事。趁人员混乱，蓝天麟让毒枭离开万灵空间，在感应到他远离人群停下许久不动后，欣慰一笑。
直到出城，蓝天麟才感应到毒枭离开。这契约的联系，比神识探视管用。
柳夏原意是让若骨陪着蓝天麟，但那小丫头闷不住，没待多久放心把蓝天麟撇下跑出去玩。传语嘱咐白鲛看好若骨，蓝天麟闭上眼睛休息。折腾了一夜，实在是累。
一只灵蝶从柳夏马车中飞出，挥动着翅膀有意无意向后面蓝天麟所在的马车而去。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千钰有所察觉，伸手向后弹一指灵气，将灵蝶击碎。
又是浓雾，不离不散，又不清不明，唯一的作用，就是安抚蓝天麟，让他卸下一切安心熟睡。这次，蓝天麟在这雾中睡着，喊了一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