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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钩心斗角

“没有赵东陆可能我杀不了柳溯,但这不代表我会帮他密谋天下。事实上,在赵东陆给柳溯一刀后,我给了赵东陆一剑。”

见向凌云并没有多少惊讶的表现,蓝天麟猜他对赵东陆谋反一事早已知晓,只是一直没有下手而已。

“柳溯有留下什么话吗?”果然,向凌云关心的是柳溯而不是赵东陆。这点来看,赵东陆的谋反不足为虑。蓝天麟觉得自己有点蠢。

“如果你能原谅殿下,我死而无憾。”这是柳溯的遗言,但蓝天麟并不想告诉向凌云,原谅这两个字,已经没有意义了。“有。”

向凌云挑下眉,示意蓝天麟继续说。

“……我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蓝天麟说着谎,有点像是愧疚地把头转向一边来躲避向凌云责问的目光。

“柳溯的死是我的责任。天麟,”向凌云眼中是自责而不是责备,闻声蓝天麟转回头看,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以后有什么忍不了的直接告诉我,我不会为难你。”

蓝天麟犹豫着,在向凌云的注视下从嗓子眼哼一声,“嗯。”

“对于赵东陆谋反的事,你能回来相告让我惭愧万分,不过不必过于担心,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蓝天麟仍然有几分失落,更加觉得自己愚蠢。

“但是话说回来,赵凡淑竟然也参与其中,这之前我竟然没有察觉。既然你杀了赵东陆,那这件事再拖下去也钓不上什么大鱼,弄不好还会让咬钩的鱼逃掉。天麟,赵凡淑那边交给你盯着,可以吗?”

“乐意效劳。”蓝天麟爽快应下,他就是想找点事做。

能一笑泯恩仇是向凌云最愿意看到的,就算只是表面也好。蓝天麟的瞳孔已经看不出纯真,浓浓血色加上他那张脸,除了魅惑就只剩深邃。

但愿一切会慢慢变好。

“……赵士林知不知道?”这件事蓝天麟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如他所料,向凌云摇着头给了否定回答。“士林对权术没兴趣,又与我交情深厚,赵东陆并没有向他透漏分毫。”

“但无论知不知情,一旦动手,他都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两难?”向凌云又开始摇头,“不,我不打算给他选择的余地。”

蓝天麟首先想到的是向凌云也要赵士林的命,这让他一度惊慌,但转念一想,真是这样向凌云不可能对他如此坦率。那向凌云是什么意思?

“士林了解我,就算我做完所有的事再告诉他,也没什么奇怪的,赵士狄一定要死,而这件事不需要士林做什么决定。”

“就算了解,他也会恨你。”蓝天麟似乎已经懂得事情结束后赵士林的心情。

“恨我的人,不止他一个不是吗?”向凌云冲蓝天麟笑,故意的无所谓,隐藏着失落和无可奈何——蓝天麟看得出来。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吗?

“需要的话,我可以出手。”蓝天麟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柳溯下手是个极大的错误。不,向凌云不值得他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多谢。”向凌云闭上双眼,很明显在送客。蓝天麟没有逗留的心思,起身离开。“很抱歉,我还是毁了你。”向凌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蓝天麟脚步顿一下,迈出门去。

柳钟出现在身侧,向凌云有所察觉的睁开眼盯着没有人影的门口。“我说过,无形的锁链是最好的锁链。”

“但愿殿下不会自缚手脚。”向凌云说话的微妙改变柳钟察觉的一清二楚。

向凌云轻蔑一笑。“哼!”

回房间还没落座,就有人找上门来——蓝天麟早预料到,伸手提起茶壶倒两杯热茶请赵士狄坐下。

赵士狄摆摆手,一脸着急,张口就直奔主题:“蓝公子可知道家父下落?”

蓝天麟想笑,昨天晚上刚把自己老爹的女人送出去,今天晚上就厚着脸皮来向他打听赵东陆的消息,杀这种人不会有半点愧疚。“很抱歉,天麟也想自己能帮上忙。”

“蓝公子在城南没见到家父?”赵士狄不会轻易放过蓝天麟。

当然见过,不仅见过,还给了他一剑。这些话蓝天麟还不打算告诉赵士狄,等他死的那一刻再说不迟。“本来是去城南游玩,无奈蛊毒发作,我这几天还真不清楚接触过什么人。”

虽然蓝天麟一脸帮不上忙的遗憾,但赵士狄仍想才他眼睛中找出别的东西,只不过看了半天,蓝天麟如血的瞳孔根本流不出任何情绪。

哼,向凌云到底是想救这小子还是想控制这小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血蛊蛊毒发作,而向凌云又不在身边,蓝天麟痛不欲生中心里肯定是有恨的。只要对向凌云有恨,就有策反他的机会——赵士狄最失败的地方就是过于自信,自信到很少注意向凌云究竟在做什么。

“蛊毒发作?血蛊吗?”

“对。”蓝天麟很好奇,赵士狄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都忘了继续问他爹的下落。

“还真是。虽然说是为了救你才动用血蛊,但是没有殿下在身边,这蛊毒一旦发作还真是麻烦。”

蓝天麟有点明白赵士狄的心思,可笑啊,这家伙都不知道蛊母不在向凌云身上吗?不过,这倒是个可以好好玩的机会。“没错,那种痛……”蓝天麟说着开始叹息摇头。

“这血蛊的确可能救人于生死边沿,但有蛊母控制着不仅难以发挥最大效用,反而随时会痛不欲生,让人生不如死。话说回来,这蛊母如果没了——”赵士狄在观察蓝天麟的反应。

“蛊母没了我就自由了!”蓝天麟很自然的眯起眼睛,一脸的阴险——正是赵士狄想看的。

侧躺在云榻上的彩翾勾起唇角,这主人玩起心计倒真让人刮目相看。赵士狄如果知道自己被她主人牵着鼻子走,会气成什么样?

“既然如此,蓝公子不想这成为事实吗?”赵士狄进一步套蓝天麟,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蓝天麟转过头,给一个恰好的担忧的疑问,“事实?”

赵士狄转身关上门,伸手示意蓝天麟坐下。蓝天麟思索地转转眼睛,同赵士狄一同坐下来。“大少爷什么意思?”

“就是蓝公子想的意思。”赵士狄盯着蓝天麟,很满意蓝天麟一副心事被看穿而不快又带几分惊慌的神色。

赵士狄一直不说话,就直直看着蓝天麟。蓝天麟低下头调整情绪,思索接下来要怎么说,怎么做。

“主人,在能确定可以相信赵士狄之前,保持着低头,你越戒备越逼真。”彩翾可不想这出戏有破绽。

“所以,你会帮我?”听彩翾的话,蓝天麟就低着头眼珠向上翻去看赵士狄。

“我在帮我自己。”赵士狄天真的以为蓝天麟已经心动。

“你想——”蓝天麟瞪一下眼睛,话戛然而止,停顿两秒,慢慢抬起头转一个角度挤着眼斜看赵士狄。“我怎么相信你?”

“这件事一旦做了,我能逃脱干系吗?”赵士狄确定蓝天麟已经上钩。

蓝天麟慢慢转回头,放心笑笑,“预祝大少爷雄心得志。”蓝天麟确定赵士狄已经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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