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脸缠满纱布的熦炎出现在眼前,柳枝杺差点吓的背过气去。转头,柳枝杺带着疑问看肥泉和他的鹦鹉藐藐。
“怎么……怎么回事?”
肥泉低头,单膝跪地认错。鹦鹉藐藐也低下头来,张**代:“他抓藐藐!藐藐抓他!”
一句话来回倒,一共八个字,简单明了。
叶良瞪藐藐一眼,这家伙嗓门就不能小点?回头看熦炎没有被吵醒,推着几个人出去聊。在这儿,谁也不能影响他的病人!
“等熦炎醒来再处理,不过我想你需要好好教一下这只鹦鹉。”
肥泉听着,对柳枝杺的话毫无异议。
“这几天他就留在这儿?”叶良挑眉问柳枝杺。
柳枝杺回头看向室内的榻椅,那股气息跟蓝天麟很像,但是没有蓝天麟那般复杂神秘,而有自己独特的火灵气息。这小子一定跟蓝天麟有关系!
“希望几天后我能看到本来的他。”
叶良笑笑,对他来说这不是问题,何况仅仅是简单的皮肉之伤。
没有声音,没有味道,没有温度,什么都没有,眼前白茫茫一片,雾滴浓到碰到就会沾湿全身。衣服贴在身上,头发粘在脸上,让人感觉到窒息。
有什么呼之欲出,但迟迟不出现让人等的抓狂。但就是如此,也愿意等下去。
“主人?”素蝶不停擦着熦炎额头的汗水,这样下午根本无法包扎,汗水会让他的伤口恶化,甚至留下难以治愈的疤痕。
叶良走过来,视线放在熦炎伤口上,这样下去可不妙。
“叫醒他。”
素蝶抬头看看叶良,走去拿一根银针过来,蹲在熦炎身边,将银针刺入他发中时,抬眸看到一道伤口顿时停住。
“主人,他的右眼怎么办?”
素蝶抬头望着叶良问。这一针下去,熦炎猛然醒来睁开眼,右眼处的伤口肯定会裂开,这可比汗水浸一下严重多了。
叶良吐口气,摆手让素蝶退下,自己坐在来,伸手间掌中出现一颗米粒大小的湖蓝色药丸。看看熦炎,叶良把药丸放在他鼻翼下。
凉气被吸入体内,熦炎轻轻摇摇头,右眼一直挣扎,左眼慢慢睁开一条缝。
“醒了?”叶良轻声开口,“别睁眼,你的伤还没好呢。”
熦炎听话闭紧双眼,却有点回不过神,想做一个不乐意的表情,却觉得满脸疼。对了,他脸被那只鹦鹉抓伤了!
想张口问一句,凉凉的液体却灌进嘴里,熦炎怔一下,慢慢咽下去。这东西应该不会有毒,要杀自己何必多此一举啊!
“味道怎么样?”
熦炎轻微咂咂嘴,“没味道啊!”
叶良一笑,味觉没差,没事。“做什么梦呢?一直出汗,换完药吓得我到现在没敢给你包扎,生怕你伤口化脓。”
“辛苦你了。”熦炎声音带着不情愿,叶良正摇头,他又开口,“你就是叶良?”
“认识我?”
“听那小畜生喊的。”
叶良笑着,真难为熦炎了,这么大的气还不能张大口喊出来,一定很难受。“都说瞎子耳朵灵,看来是真的。”
“别跟我说话!”熦炎咬着牙,这不能张口的感觉太累了!
“好,好,你好好养着。”叶良站起来,素蝶已经拿了百步站在身边,弯眸一笑,叶良接过重新坐下来。“别乱动,我要给你包扎伤口。”
“别,这样挺好。”一想到整个脑袋要被包住,熦炎就闷得难受。
叶良勾唇笑,这可由不得他。“别说话!”
“我警告你别——”
熦炎话没说完,素蝶拿着一条纱布蒙了他的嘴。叶良开怀笑着,落在他手里没有提条件的资格,否则只能扔出去。
不过这个人可是有流叶公子柳枝杺盯着,还真不好说扔就扔。
说不出话,又动弹不得,熦炎只能在心里怒喊:“叶良你给我等着!你千万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有你好受的!”
不能走不能跳,在叶良手底下老老实实躺了三天,熦炎都快躺发霉了。不过别说,熦炎的确佩服叶良的医术,仅仅三天他脸上这些伤口就已经开始结痂,不用再缠那些闷得难受的纱布。
熦炎刚站起来,机警的素蝶就堵在门口,防止他偷溜出去。
拿一只看不见的眼瞪着素蝶,要不是灵力被封,熦炎一定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真是的,自从来到这里,熦炎觉得自己一直就在受气。
叶良捣着药抬眸看一眼,摇摇头继续捣,熦炎伤口已经没有大碍,让素蝶看着就够了。
知道自己打不过素蝶,熦炎慢慢走到叶良桌子前,摆弄着上面的瓶瓶罐罐,不时打开一个瓶子放到鼻子下闻。果然是灵药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多。
“别乱动,一会儿拿到瓶毒药闻进去,我还得搭一瓶解药。”
扫兴放下东西,熦炎手不自觉擦一下脸,碰到伤口的结痂时突然愣住。叶良慢慢停手,抬头来看着熦炎,这小子想到什么了又?
“怎么了?”
熦炎低下头,“我这个样子你看得下去吗?”
叶良轻笑,原来是为了这个。也是,看这细皮嫩肉的,就知道熦炎相貌差不了,否则也不会被风罄带去来场鸳鸯浴。
“我是灵药师。”
“什么意思?”熦炎皱眉。
叶良摇摇头,这小子对灵药这方面是一窍不通啊!“在这里受什么伤的都有,什么缺胳膊少腿令人作呕的病人都见过。”
“咳——”熦炎脸色一黑,被叶良这话呛的咳嗽一声。“我也令人作呕吧?”
叶良吸口气,转身看看自己后面的木柜,从上面取下一顶白色的纱笠。打量着熦炎,叶良转眸看向素蝶。素蝶赶紧走过来,把纱笠接到手中。
“改一下。”
素蝶看看熦炎,带着纱笠走向里堂。
熦炎歪着头,转头带着感激看向叶良,尽管知道自己这笑也是丑陋不堪。现在熦炎有点庆幸自己被鹦鹉藐藐抓伤,不然怎么会知道还有叶良这个人。
张张口,熦炎还是没问他是否跟叶晨有关系。这是蓝天麟的事,与他熦炎无关。
看熦炎欲言又止,叶良抬手继续捣药。
“想说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
熦炎转过身靠在桌边背对着叶良,知道自己这样是欲盖弥彰也还是这么做了。对叶晨,自己的师傅,永远都不能理智用事。
“不想谈谈你的梦吗?”叶良替熦炎解围。
熦炎眨眨仅能动的左眼,自己的梦?
“你会解梦?”
“我可以试试。”
熦炎转回身,犹豫几息还是没张口。叶良拿过湿帕擦净双手,从旁边接一杯山泉水放到熦炎跟前,“我没想到你熦炎还会有梦可做。”
熦炎低头伸手去拿竹节做的茶杯,眉头带着点骄傲。
“世人只当我刚刚出世,却忘了火海已经存在千百年之久。”
叶良一愣,他也是这世人中的一位!带着惊奇看熦炎,仔细想想他的话不无道理,如此说来,这小子岂不是该比谁都老练?
“你这意思,这梦是过去的事?”
熦炎喝口甘甜的泉水,一脸的满足。“也不尽然。我总是醒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尤其是被人从梦中叫醒。”后面这句叶良听懂了,这小子是对前两天的事耿耿于怀呢!
真是个爱记仇的小子!
正感叹间,素蝶从里堂走出来,手中雪白的纱笠如今变成红色,而且斗笠上还用深一层的赤红绣了一只展翅鸣飞的朱雀。
放下茶杯,熦炎站在原地不知所以。
叶良笑着走去接过素蝶手中的纱笠,顺便赞赏地摸一下她头顶,转身走来把纱笠戴到熦炎头上。这个样子神秘是神秘了些,但总比吓到别人好!
熦炎手扶着纱笠在堂中转两圈,不错,这感觉能接受。已经到了自己头上,也没有还回去的必要——熦炎转到叶良身前。
“这纱笠值多少?等蓝天麟回来找我让他把钱付给你。”
叶良忍俊不禁,“好。”
素蝶看看自己主人,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跟着叶良这么久了,除了帮主给的东西,他可是向来不会接受伤者给的任何酬劳,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说定了。”熦炎乐的像个孩子。
目光从熦炎身上移开,彩翾笑着看向蓝天麟。“他可是时刻忘不了你呢!”
“是,”蓝天麟点着头,“如果不是有这个叶良的出现,我真怀疑他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能被一直鸟抓伤毁容。”
“或许,他就是故意的呢?”
蓝天麟抬眸看彩翾,“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