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液体带着一股子腥味,我用树枝挑起来看,它呈透明的乳白色,浓度不及胶水,林若在一边嫌弃的说:“别弄了好吧?老公,这东西跟鼻涕似的。”
灰原樱的神智已经恢复了,我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虽然有些话是很残忍,但是又不得不问:“小樱,你能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到这里的吗?”
她听了神色之间有一些慌乱,看着我:“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会信吗?”
“信。”香儿想也不想就回答。
灰原樱对香儿报以感恩的眼神,见我神情严肃,她的头低了下去:“其实我是真的不记得我是怎么到这里的了,只记得当时我很害怕很害怕,就一直跑啊跑的,当我清醒的时候已经在这里,我…. 我真的很害怕。”突然灰原樱痛苦的抱住了头,静儿紧张的搂住了她:“继仁,可不可以现在不要问了,小樱好像真的很害怕。”
我并不是想对她那么无情,相反的如果说她不告诉我们事实的真相,她才会真正的活在恐惧当中,我把手伸向了她,不顾她的退缩把她的手握在了我的手里:“小樱,听我说,相信我们大家,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站在一起,都会帮你的。”
林若扔掉我用过的树枝,也走了过来,握住了灰原樱的手:“小樱,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不是吗?”或许是我们的安慰起了作用,她停止了哭泣,全身发着抖。
昨夜对于灰原樱来说是漫长的一夜,那种恐惧比她当初跳楼时的选择更甚,原本睡觉的她莫名的听到了什么声音的召唤,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当她看到睡在她身边的浅本浩时,已经对他感到陌生,身体只有对食物的渴望,她想像着自己是一只彻底的吸血鬼,想像着身边睡的不是浅本浩,用自己的尖牙狠狠的刺下去,尽情的吸食,像人类对水的渴求,她觉得自己的嘴唇和身体都干了。
爱情的作用也许如此,当灰原樱的牙刚碰到浅本浩的身体时,情感和表情是痛苦的,有一种叫作爱情的物质制止了她的行为,不知她从哪儿找来了红色的画笔,当她在浅本浩的脖子上画下两个圆点时,满足感从心里油然而出。随即而来的是痛苦,好像快要爆炸的脑袋,耳边尽是那些噪杂的声音,难以自拔的她渐渐的失去了自己的知觉。她只知道自己好像从楼上跳了下来,一路的狂奔,她不知道自己跑得有多快,寂静的夜,连一个旁观者也没有。
当她再次清醒时,已经来到了这里,站在了一群妖魔邪怪的中央,他们吱着牙咧着嘴,望着灰原樱的眼神里满是欲望和崇敬,灰原樱吓得发抖,即使这是一个恶梦,她也想要逃离。她看准了一个空隙,正想迈开腿跑时却发觉自己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低头一看,一条黑色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快要尖叫,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的腿呢?看着支撑自己的黑色**像一条大蛇的尾巴一样在地上游移,粘性的液体居然是从这条黑色尾巴中渗出来的。那些对着她淫笑的妖邪贪婪的笑着,趴到了地上,一边用舌头舔那些粘在地上犹如鼻涕的东西,一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灰原樱。
受不了这样的心理压迫,灰原樱像疯了一般到处逃窜,房顶车间,机器之间,她逃到哪儿,那群恶魔就追到哪儿,好像她在和他们玩捉迷藏一样。一直到灰原樱累了,实在逃不动了,躺在了这台机器上,那群邪魔反而安静了下来,看着一脸困倦的她纷纷下跪,就像是听话的奴仆。
“就是这样,我睡着了。”灰原樱双手紧紧的抓紧我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低着头,一幅很累的样子。
我算了一下,以她昨天晚上的运动量,不要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一个男人也给累趴下了。好在她不是一般人,否则我们今天看到的极有可能是一具死尸。
我看了一下锈迹斑斑的机器,破烂的厂房中除了灰原樱所说的那些粘液,根本没有其他东西出现过的痕迹。
“小樱,那些妖魔鬼怪就这么消失了吗?他们长什么样子啊?”我把一块机器上的锈从机器上给剥了下来,窗外的风轻扶着,那草丛摇动得格外诡异。
灰原樱抬起头看着我,蠕动着嘴角,发红的嘴唇格外的鲜艳,人还是那个人,可是经昨夜之后,我总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感觉是更加吸引人了,连我也不由自主的无法把视线从她的嘴唇上离开,好像她说的每字每句都具有魔力:“他们去哪儿了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他们有着很长的牙齿,眼睛红红的,衣服很漂亮,其他的我真的都记不得了。”
“老公,你怎么了?!”林若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用力的摇着我的胳臂,我想大概是因为我走神没有听得到她叫我。
我不敢再看灰原樱的嘴唇,只能望着地上,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灰原樱无论是从行为上还是某些方面,她的确已经不是灰原樱了,无法把这样的事情跟林若他们解释清楚,灰原樱的这种特殊之处应该对女性没有什么影响,看林若她们淡定的样子就知道。
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难道真如那个大天使所说,魔女会借着灰原樱的身体再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