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回周畅算是侥幸脱险,可不曾想,才短短半日,事情又出了新的变故。从机场到医院,怎么说也有个百把里路程,难不成凶手竟是一路尾随而来。
有些事情不想则已,一往深处想难免细思极恐,这当口,我显然也是这样的状况,许久不见周畅露面,我心里清楚,这回真就出事了!
此刻,我第一个能想到的人,不是警察,反而是老陈头。
去电话的时候,老陈也才刚到店里,一听着医院出了事,他二话不说,挂了电话,不多时,便是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这会儿,医院里已然恢复了供电,四下里也没什么损失,整栋楼单单不见了周畅。院方显然紧张了起来,径直报了警,这当口,老陈头刚刚赶到,见着我便是问起这事情经过。
我把刚才的遭遇简单说了说,瞧着老陈头的脸色愈发严峻起来。照他的推测,指定是那个宫本清子干的好事儿。
很快,几个公安到了医院,问明了情况,得知周畅的身份,果然是大为重视。
先是仔细询问了下医院里头的几个护士,然后又与我俩聊了聊,只可惜医院内的监控因为断电的缘故,根本没录下什么画面,就这么半夜折腾过去,竟是一无所获。
临了,警方让我留了个联系方式,说是方便随时沟通,简单寒暄了几句,这帮人才匆匆离开。
蓦然间我恍然若失,只望着空空的病床一阵发愣,良久,老陈头捅了我下,说道:“陆先生,这都半夜了,要不到老朽的寒舍对付下,明儿的事明儿再说吧。”
思来想去,终无他法,眼下省城里除了老陈头,我也是无亲无故,自然再好不过,不由一声叨扰,“那就麻烦了!”
说话间,二人出了医院,一路上,老陈头骑着个电动车载我过去,晃晃悠悠大半个小时,才算到了个小胡同口。
眼前情景显然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残壁断垣,破败不堪,完全一幅萧瑟模样。我瞧的一愣,“老陈,呃,你就住这?!”
老陈头摇摇头,转而一丝苦笑,“怎么?陆先生,你还以为老朽跟你客套啊,寒舍寒舍,我住这可有些年头喽。”
我原以为老陈头有了店面,自然大富大贵了,却不曾想住的地儿着实寒酸,陡然间不由心下感动,“老陈,那个手术费……”
话音未落,老陈头径直打断了我,“停,陆先生,瞧不起老朽么,虽说我日子也不那么宽裕,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老理儿倒不敢轻忘,以后休要再提这茬了。”
说话间,我随着老陈头进了屋里,听他介绍,这栋房子早些年是老陈母亲留下的,自打从地矿局搬出来后,母子俩便是在此安身下来,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了。
老母亲离世后,老陈头也一直没有娶妻,就此孤身一人。前两年,手里渐渐有了些积蓄,老陈头倒没有急着购置房产,反而全部投到了水果店里,用他的话说,这辈子注定孤家寡人一个,也用不着给子孙后代留个遗产,再说了,这老房子住的久了,也有了感情。
我围着屋子转了一圈,依稀还是几十年前的格局,除了个有些新的电视机,房间里的陈设,家具倒还是一成不变。
二人简单聊了会天,老陈已将我的床铺铺好,挨着他房间隔壁,让我早点歇息。
躺在床上,我一会儿想到祝倩,一会儿又想起周畅,当真没法入睡,此刻四周静谧无声,隔墙隐约响起老陈头的呼噜声,我怅然一叹,正要合眼。
就在这时,窗台外突然扑通一声,好像有人翻进了院墙。蓦然间,我一个惊醒,就要坐起,不曾想那声音来的如此之快,竟眨眼间到了房门口。
静谧中,只听的笃笃的几声敲门声,门外显然有人!
这三更半夜的,我实在猜不出门外何人,陡然间紧张起来,“谁?谁在外面?!”
说也奇怪,喊了两声,门外压根没有回应。不得已,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刚把门拉开一条缝,一双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露了出来。
惊慌之下,我刚啊的一声尖叫,便是让来人捂住了嘴,“陆朋,是我!”
这声音轻若蚊蚁,很是虚弱,猛一听去,倒是分外耳熟。趁这功夫,那人闪将进来,此刻皎洁的月光正静静打在他的脸上,倏忽间,我目瞪口呆。
居然是周畅!
此时的周畅一幅大病未愈的样子,见我认出了他,只勉强笑了笑,忽是朝我身上瘫倒下来。我忙一个扶起,将他搀到了床头。
直喘了许久,周畅才渐渐安静下来。刚缓过劲,他忽是急道:“老弟,出事了!”
瞧他面无血色,我隐约感到大事不妙。就周畅失踪的几小时里,绝逼又出了重大变故!
“周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今晚去哪儿了?”
周畅一脸的惊悚,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气定神闲,只望了望我,便是说道:“老弟,宫本清子压根没死!”
这句话,其实不消周畅说,我已隐隐猜到。只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倒是让我毛骨悚然了。
两年前的福島确实发生了命案,但直到今晚我才明白,为什么宫本清子能在亭阳出现,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死者根本不是她本人,而是和她长的一模一样之人!”
我听的一愣,一时间没明白周畅所指何人。直到他盯了我许久,忽是缓缓说道:“老弟,死者的名字应该叫做,祝倩!”
“什么?!”我完全没料到周畅居然讲出这等荒缪之言,但瞧着样子又绝非笑谈。这一晚上,周畅究竟经历了什么,我茫然不解。蓦然间,心里满是怀疑。
此时的周畅,眼神里明显写满了茫然,惊讶,甚至不安。这会儿,他梦呓般自言自语道:“在机场和医院里,刺杀我的,还是这个祝倩,老弟,你说这世上真的存在鬼魂吗?!”
第27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