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杜太太,进了黑漆漆的屋里。一个猫腰便是杀到杜淳床头,几乎在我断喝的同时,一刀就是扎向了被褥之上。
我大惊失色,决计想不到这女人,蓦然间居然极其敏捷起来,这当口,怕又是搭进去了一条人命了!
那刀刃扎的急切,甚至被窝里连一声闷哼也没发出,我看的发愣,正惶恐中,屋内突然灯光大亮起来!
就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自窗帘后一闪而过,还没等我缓过神来,那道人影便是快如闪电般,朝那杜太太欺身而上,一脚踢飞了她手里的短刃,紧接着一个抱摔,便是放倒了狂性大发的杜太太。
“陆朋,快!帮我个忙!”
话音刚落,我总算看清了来人模样,心头猛的一震,居然是那杜淳!
我怎么也想不到杜淳竟是藏在了窗帘背后,算是逃过了一劫。只不过此刻的他,端的狼狈的很,一身睡衣装束,显是刚从睡梦里爬起,这当口,那杜太太却是蛮力大发,几乎要制服不住了!
此情此景,我一个箭步,便是到了二人跟前,帮着杜淳一顿折腾后,那杜太太总算冷静下来,渐渐地便是没了气力,忽然身子一震,竟是晕了过去!
杜淳想也不想,须臾,便是找来几根粗的麻绳,把这昏迷的女人给绑的严严实实,才算长吁了一口气。
“陆朋,谢谢了,我们出去吧!”
杜淳平静的话语里,竟似云淡风轻,我听的讶异,说话间,二人便是到了大厅。换上了外衣,杜淳一个挥手,让我坐下,这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那杜太太自打成了植物人后,那失心疯倒有段时间没发作了。不过好景不长,没隔多久,那病症又是复发起来,而更为可怕的是,一旦发作,人不仅奇迹般的站起,力气也是不可思议的大,说起来,这已是杜淳碰到的第三回了!
说这话时,杜淳显然是愁眉不展,双眼里布满的血丝,已经不言而喻。据他所说,姑侄俩去医院好几次,都是无济于事。
没来由,杜淳每次都是夜不能寐,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是警觉起来。今夜稍稍有点大意,没关上房门,差点又是酿下悲剧,再这么下去,别说杜太太,连自个儿也要心力交瘁了。
闻言我很是忧心忡忡,显然这螺旋体病毒远比想象的厉害,这当口,要是再找不出解药,怕真的很难预料了,只说话这段时间,又不知有多少家庭要家毁人亡了。
很快,我略想片刻,便是与杜淳全盘托出。看的出,这杜淳虽是富家子弟,但为人当真不赖,光从那日没报警一事,就可得见,他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至于祝倩失踪一事,我倒没怎么透露,毕竟于我而言,此刻也是大为不解。
果然,我这番话一说完,杜淳就是如梦初醒,便是急切追问起那配方下落,我只讲的片刻,他忽是一惊,“陆朋,你说那解药,用的是冲绳蝮蛇的毒液?!”
瞧着杜淳的样子,似乎他竟早有耳闻,不禁让我顿时生了狐疑。一番追问下,杜淳就是说出了个天大秘密来。
原来,就在杜淳接下这残阳别墅时,书房那些个成年旧籍,便是让亭阳档案局的人给收走了去,据他们说,这些个书籍虽是陈旧,但不少都是文献孤本,显然极具历史价值。
杜淳本对这些玩意儿不感兴趣,自然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还帮着他们搬上了车,可恰恰这个时候,让他发现了一本神秘的小册子。
当时众人在搬运书籍中,捆绑好的书籍不慎散落,直掉落了一地。正当杜淳帮忙捡起时,一本硬壳的黑色小本子,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本黑色的硬壳本,之所以让他记忆深刻,源于它扉页上几个苍穹有力数字:怀山赠陆君汶崖兄!
“什么?!”
此刻的我明显一惊,这本册子似乎当初还是我从秘道里取出,只看了一页,便是不知落在了哪里,听杜淳的口气,竟和我所见的那本如出一辙!
杜淳自然不了解我心中所想,自顾向我言说起来,照他的说法,这本子抬头几句显得很是悲愤,倒让他记忆犹新。说着杜淳便是背诵了几句于我一听。
“ 樊笼依旧,不过阴谋一场,余至此已逾六日。不知何日得脱,悲矣恨矣,汶崖悔之万分,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愿来生厉鬼,生剥尔皮!”
我只听到这里,算是完全明白了过来,当真是机缘巧合,杜淳和我见到的居然是同一本!
只不过当时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多翻,只匆匆一瞥就是合上,至于后面所载当真是没怎么看,当下我便是询问起杜淳来。
这位年轻的杜淳显然读出了不寻常之处,一个沉吟,便是告诉我,“这册子里头记载的内容当真好多,当时我也是随便看了下,里头也提及了什么蝮蛇解药,什么野口英世,还说什么永远别妄想得到之类的话,陆朋,你说,这会不会和螺旋体病毒有关?!”
一听此言,我当真是追悔莫及,但凡当初稍多看几眼,或许形势不会像现在如此之糟糕。并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和我们眼下之事毫无瓜葛,也多少了解的到这残阳别墅最终的结局!
但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这本册子绝对不简单。只是杜淳当时不太了解个中情况,而今总算明白原来那陆汶崖就是凤仪阁的主人,而凤仪阁就是残阳别墅时,他竟是比我还焦急起来。
“陆朋,这样吧,天一亮,我们就去档案局一趟,怎么着也要把那册子拿到手!”
明白过来的杜淳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期盼与不安,蓦然间,我点了点头,此刻,天空不知不觉有些泛白,再过不得半会,黎明的曙光就要到来了。
二人说话间,不觉一宿过去,正如杜淳所言,天刚一蒙蒙亮,二人便是早早出了门。
杜太太,杜淳自是放心不下,喂了点稀饭,便是原地绑在太师椅上。望着眼前这位妇人,不过短短数月,两鬓已经白了大半,脸上也没了昔日光彩,蓦然间,我一阵心酸,若不是柯岩,今日的我怕也不过如此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亭阳档案局也在淮海南路,388号,倒和莫竹笙的公司一头一尾,等二人到的那时,刚好过了八点,四下看看,陆续有些工作人员进了楼里。
一进楼里,二人便是直奔档案局办公室而去,接待我俩的是个头发半秃,地中海发型的老同志,自称是这里的办公室主任。待杜淳说明来意后,就是点点头,“你们赶巧了,这两天我们刚把那些个书籍整理了下,准备送省里,要不,你们先跟我过来,看看有没你说的那个本子,只要是您私人的物品,我们绝对会还给您的!”
我和杜淳对视了一眼,不由暗暗庆幸,亏的是杜淳反应的快,只说是个人物品,不然还真没辙。说话间,那主任便是带我俩兜兜转转许久,竟是直奔地下室而去。
刚进地下室,那主任就是愣了一下,“咦,这门谁开了,小吴,你在里面?!”
话音落下许久,竟是无人回应,只一个推门,就是黑乎乎一片,主任拉下电闸,却是纹丝不动,似乎整个地下室的照明全都坏了一般。
那主任轻声咒骂了声,我便是点着了火机。 昏暗中,就见一个人趴在堆满书籍的铁架上,似乎在清点着什么。
“小吴,叫你那么多遍,应都不应,怎么,这里灯怎么不亮了?”主任有些没好气的走了过去,径直便那小吴肩头重重一拍。
不料,就这一拍,那小吴竟是扑通一声应声而倒,我只瞅了一眼,便是暗道一声不妙!
死了!
这个叫小吴的年轻人,双目圆瞪,一把水果刀扎在喉管处,竟是深入到底。此刻犹自噗噗地往外渗出鲜血,显是刚死不久!
主任啊的一声惨叫,便是飞也似地跑了出去,只留我俩愣在这黑不溜秋的地下室里,目瞪口呆起来。
就这当口,杜淳忽是朝着那尸体一指,便是惊颤道:“陆朋,你看那把刀!”
惊慌中,我听的杜淳声音里有异,似乎夹杂着巨大的不可思议。
透着火苗看去,我猛然间也是一个寒噤,瞬间明白了杜淳所指!那把刀,那把水果刀,像极了昨夜那杜太太手里的那把!
短暂的沉默后,杜淳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一个弯腰蹲了下来,只瞅了两眼,就是猛的抬头!
“杜淳,怎么样?!看清了吗?!”
不消杜淳开口,他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陆朋,是,是那,那把刀!”
语无伦次中,杜淳显然乱了分寸,任我俩怎么想不到,这把杀人的凶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蓦然间,我一个寒噤,难道说那杜太太根本不是植物人,凶手竟然是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能不能找到那本极其关键的硬壳黑色笔记本呢?!
第175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