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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螳螂捕蝉黄雀后

花红尘面色不改,嘎声道:“他在哪?”

小贩憨笑道:“姐姐不妨猜猜。”

花红尘地目光极为隐蔽地向四周一转,发现空无一人。

她不禁心下一松,同时娇笑道:“反正不在这里……”

小贩截口道:“不在这里又如何?”

花红尘眸子一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一字字道:“你想替他报仇?”

小贩目中坚定,一字字道:“弟弟替兄弟报仇,自是理所当然。”

花红尘一笑,道:“就你一个人?”

小贩笑叹道:“就弟弟一个人。”

花红尘娇声一笑,一字字道:“那小女子倒要看看,你怎么替他报仇?”

小贩摇头一叹,道:“姐姐不用看,只需闻一闻。”

花红尘脸色骤变,厉声道:“茶香有毒。”

小贩憨笑道:“弟弟就喜欢聪明伶俐的姐姐。”

花红尘骤然指着他,厉喝道:“你……”

只是后面的字,她再也说不出来一个。

她已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双眼里充满着愤怒、不甘、恶毒……

小贩向着她一步步走来,口中冷笑道:“就是这种眼神……”

他轻柔地抚摸着花红尘精致绝美的脸蛋儿,贪婪地闻着一股股美妙幽香,不禁陶醉道:“看上来粉柔娇媚,闻上去又酥香心醉,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又会是怎么样的独特韵味?”

花红尘始终死死盯着他,好似要将他的模样永远刻在心里。

小贩一笑,叹道:“弟弟倒是希望能永远记得姐姐,只可惜……死人终要被人遗忘。”

花红尘的美眸之中,倏然露出种深深的绝望与恐惧。

一双又粗又大的手,骤然向着花红尘胸前的饱满伸去。

小贩地脸上已露出了猥琐至极的奸笑。

花红尘终究是紧紧闭起了眼。

小贩慢慢将她胸前的衣衫拨开,脸上带着一种极为享受的表情。

一件,两件……

仅剩下了一条白色的抹胸,小贩双眼之中不禁淫光大作。

他的大手已触碰到了最后一道防线。

他早已舒服得忍不住闭起了眼。

哪知就在这一刹那,突听得两声“咻咻”响起,紧接着只闻一声声震天惨呼不停传出,瞬间惊起一片片木上憩鸟。

小贩死死捂着右眼,正不断惨叫着。

他的手上、脸上满是鲜血,却始终用余下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花红尘。

花红尘当然也在盯着小贩,眼里充斥着痛快、疯狂。

小贩连连惨叫出声道:“你……你竟故意装模作样……胸前却暗藏机簧……”

花红尘没有力气说出哪怕一个字,双眼却早已向小贩道出一句句恶毒之语。

小贩狂吼一声,怒斥道:“我杀了你……”

哪知又在这一刻,后方竟骤然有一个声音厉吼道:“我先杀了你。”

话音未落,只见后方右面的大桶竟“砰”的一声炸开,一个湿漉漉的人影“咻”的一声迅速飞出。

他将手中铁扇一扬,径直向着小贩后颈击去。

小贩忍着痛苦急忙闪身,却委实已来不及躲避。

来人一击命中。

只闻“呲啦”一声,小贩后颈已现出一条又深又长的血痕。

下一刻,他的身子直直向前倾倒,瘫软在了地面。

现在,小贩已是气若游丝,满面皆是痛苦、不甘。

来人一步一步地走到小贩的眼前。

他走得极慢、极重,好似眼前有无数道难以跨越的障碍。

小贩顺着来人的双足向上一望,不禁瞳孔骤缩,早已是怒目圆睁。

他眼中的恶毒也同样被无限放大。

他的喉咙中又止不住地发出一阵阵极为短促刺耳的“咕噜”之声,呼吸也早已变得更加急促紊乱。

小贩的面部肌肉一阵阵颤抖,一字一字愤恨道:“夜……不……探……”

每一个字,好似都沾满了自小贩口中吐出的鲜血。

夜不探怪叫一声,冷笑道:“竟然还能说话?”

小贩的脸早已红得发紫,紫得发黑,额上青筋一根连着一根。

他努动了好几次嘴,才终于发出一种濒临死亡的语声,一字字道:“你……为何……”

夜不探狠毒一笑,一字字道:“快死的人,省些力气,我就当做做善事……”他又阴恻恻地笑道:“你可是想问:‘你为何没有中茶香之毒?’?”

小贩喉咙中的“咕噜”之声显得更加急促短暂,尖锐异常。

夜不探怪笑一声,轻蔑道:“我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进水桶之中,又怎会中那么一点小小的伎俩?”

小贩不断发出“咕噜、咕噜”之声,尖锐沙哑,直叫人毛骨悚然。

他奋力地微微动了动手,直直地指着夜不探,同时嘴角不断抽搐着。

他还想说些什么。

夜不探手中扇锋骤然向下转动。

下一刻,一连串猩红妖艳的鲜血直接冲天而起。

小贩死不瞑目。

夜不探阴冷一笑,喃喃道:“莫要说兄弟狠毒,明年今日,我尽量多烧点纸给你。”

话音一落,他霍然转身,死死地“看”着地上的花红尘。

花红尘自然也死死地看着他。

夜不探阴沉着脸,如同是一只生茄,口中一字字道:“为了救你,我可杀了自家兄弟,你打算如何报答?”

花红尘自然不能说话,双眼里自然也充满着恶毒、痛恨、愤怒……

夜不探深吸一口气,一字字道:“我猜你现在眼中定是在恨我。”他仰天嘶吼接着道:“但你可知,我更加恨你?”

“若不是你,我的一双眼睛又怎会再也看不见……”

他又面露绝望,不断轻柔地抚摸着双眼,喃喃道。

花红尘竟已变了种目光,竟将其他所有的情感全部压了下去。

她的双眼里满是病态的痛快、疯狂。

夜不探一字字道:“看吧!看吧!”他又恶毒一笑,低吼道:“趁此机会再多看几眼,不然等下可再也看不见。”

花红尘果然再也看不见。

只因她的双眼早已紧紧地闭了起来。

她无力的身子竟已剧烈抽搐起来——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夜不探自然已有所感觉。

他听着地上一阵阵窸窣的响动,面上不禁狠辣一笑,冷喝道:“现在知道恐惧却已太迟。”

“真是可悲的人……”

他又突然摇头长叹道。

——当然是可悲的人,看得见却又恨不得自己也同样瞎了眼。

突然之间,一道脚步声回响在夜不探的耳畔,就如同恐怖梦魇,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他立刻出声厉吼道:“谁?”

没有人回答。

他的身子霍然转了一圈,然而却什么也看不见。

夜不探一字字恶毒道:“不论你是谁,若想救花红尘,只有死路一条。”

回答他的唯有一道道抬起、停顿又落下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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