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吧,我我……醉了。”她不知所言,含糊地应了几声。既然醉了,那么就更加有理由这么抱着他了吧,反正最后自己会离开,不如现在多抱抱,能多占便宜就绝不浪费。好坏燕九司就算是放在现代还是令人咋舌的美男子,无脂粉,无整容,生来就那么好看。
她惬意地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他身上的茶香。
真好。
“怎么出来的?将军应该不会让你晚上再出来吧。”他这不慢不紧的一句,让凉尘心中猛地一疙瘩,双目由闭着瞬间睁了开来,她开始慌了。
坦白吗?自己是拿了梯子从院子里爬出来的,顺手捎了自己的表妹,成功带她出来做坏事情。如果是这样,他会怎么想呢?会觉得她毫无家教可言,不禁脾气差,还生性顽劣,动不动还爬墙晚上出来玩乐。
是不是就再也没有办法像这样被他抱着了?
“嗯?睡着了吗?”他低头看去,凉尘睁开着眼睛,还未睡着,只是看上去呆呆的,在出神地不知在想什么。
气息从他的鼻尖喷洒出,洒落在她的额间,带着果酒的余香,但是凉尘已经分不清是她的酒气还是他的酒气。
她回过神,眼神黯淡几分,想强作镇定地解释,但语气还是夹杂着几分异样,道:“我是偷偷溜出来的,那家铺子的掌柜是我的朋友,我就帮她一起想办法出点子,所以就……”心虚还是有的,但是想到自己说得有情有理,实在是没有理由不理直气壮,所以最后那点心虚也被她一口给吃掉了。相反,她将异样的语气转为了柔声细语,这下子便是又加了一分动人了。
燕九司并没有怀疑,方才在隔壁他听得一清二楚,这些确实是无疑的。早之前,无涯便告诉凉尘会经常来那家铺子,包括在京城,她出王府的那一次,也有人盯着她,说她同那家铺子的掌柜见过面,还将他给的银子给了那掌柜的,确实是像朋友一样。
但凉尘不知道,燕九司知道的,就是那掌柜烛雨的真正身份。她是来自北边慌乱没错,但是她根本不是南皇王朝的人,她来自更加北边的北傲大地,若是一个平民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后决心南迁也是根本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可关键就在于,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北方人,而恰恰相反,她的身份让人瞠目结舌,她是一位北傲王室的公主。
传言北傲大帝妃嫔无数,更是子嗣兴旺,她便是其中一个。但是不同于她人,她的母亲家族破败,得临幸也只是独独产下她一个公主,自然多受人白眼与欺凌。后来发生过一次宫廷政变,虽然最后被平复了,篡位的皇子也被处罚,但是过程还是鲜血飞溅、残忍不堪的。
她的母亲便死于那场篡位的战争,留她一人孤苦无依在宫里。她被过寄给一位同她母亲生前要好的一位嫔,但是天意弄人,那位嫔突然暴毙,只剩她与那位嫔留下的一个公主相依为命。
生前母亲都不受宠,死后更是无人相问,连封号都没有追加,她们更是没有封号,更没有人称她们为一声“公主”。后来两人突然地就不见了,宫中也无人关心,只道是死了,或是走丢了。
只是没想到历经心酸来到了南皇王朝后,遇到了宗政凉尘,一切就又不动声色地发生了改变。
所以凉尘怎么会和她相交,燕九司也不清楚,只是他猜度,凉尘应是不知晓她的真正身份。不过她的身份也确实是卑微,不足挂放于心。
“你太淘气了,以后王府得将墙再砌高点,才能让本王好好安稳睡个觉了。”他对烛雨的事只字不提,而是玩笑道。
凉尘听后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将墙砌高了她就爬不出去了,才能让他少操点心。他是真的没有一丁点地嫌弃她无形象、无规矩但脾气多吗?名声那么臭又毫无利用价值的她到底是怎么让他答应了太后赐婚?
“王爷,为何你都不觉得我毫无教养,反倒是淘气?”无论是晚上偷溜出府还是出来厮混吃喝玩乐,哪一个都是达官贵人家小姐的忌讳,切不可犯,她一不小心就破了这两个,可是到他嘴里就成了一句“淘气”而已。
燕九司轻笑一声,又似乎带着几分无奈道:“可本王就觉得是淘气。”
听他如此简单又任性的回答凉尘也是无言以付,你开心就好,你帅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都因为你啊,本王今天就要丢一次人了。”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穿过了繁华热闹的街市,来到了宗政府的小路弄堂里。原本的喧闹变成了静谧,夜色朦胧里传来“踏踏踏”的马蹄声。
凉尘本有些不解燕九司之言为何意,不过待她抬头看去便是明白了——溜出来的就要偷偷摸摸地进去,他堂堂王爷又又又要翻墙了。
“抱紧我,别松手。”他低下头看着她说道。
凉尘点了点头,乖乖继续搂着他,一路上她曾未松过手。本来凉尘想要告诉他,其实有梯子的,她可以爬进去。可是她就是不想说,想体验一下被抱着飞进院子里的感觉。
以前她从来不信有轻功这种东西,绝对是骗人的,可是看到燕九司翻出院子时轻盈的身姿,她有些信了,人真的可以在天上飞还不掉下来的。所以这次她想亲自体验一把。
燕九司松开缰绳,抱住她的膝弯,还未等凉尘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站在了院子的墙上,她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身下,却是在墙上了无误。她费尽心思要爬的墙,他一下子就上来了。接着她觉得身子又一轻,转眼间他们已经到了地上。
凉尘感觉到着地的那一刻燕九司抱着自己的手颤了颤,她一下子红了脸,羞红了脸问道:“是不是吃得太多了,有些……重?”
“不是,我的手曾经有旧伤,使不上劲。”他无所谓道。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笑道:“但抱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这么一说搞得凉尘更加不好意思了,她头都快埋到他胸口了。
燕九司迈开步子,将她送进屋里。凉尘与叶黛惜出来连长陶也没有告诉,只道是休息了,免得她担心来担心去的,所以房间里昏暗无光,只有依靠着月辉走到床边。
被他放下的那一刻,凉尘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失落,要是能再多被抱一会就好了。想到这她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若是这一次她像上次一样抓着他的衣服不放,他会不会再留下来一宿陪在她身边?
如果会……
她还没想好如果会之后会怎么样,就伸手抓住了要起身的他的衣襟,燕九司愣了愣,凉尘也愣了愣。她怎么就出手了呢?这下子可怎么圆过去?!太丢人了!
“怎么了?”燕九司问道。
干脆……干脆装醉算了,这个时候装是最好的办法,反正燕九司早就觉得她醉了。
“要……要亲亲才碎觉……”她糯糯道,这样看上去确实是像喝醉了酒在无理取闹要亲亲,虽然很丢人,但是为了不要更丢人凉尘心里求燕九司赶紧把自己的爪子扒开然后说一句“别胡闹。”。
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凉尘瞪大了眼睛,看他含笑的俊颜愈来愈大,直到嘴唇被温软的东西触碰时,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怎么来真的了?!
两人的气息互相洒在对方的脸上,茶香、酒香相互交缠,伴随着唇齿相交,营造一股又一股的热潮。
燕九司轻轻抬头,微眯着眼,带着几分喘气,声线变得低迷沙哑,道:“回应我。”
短短三字,像是一个魔咒一样,让她的脑子慢慢地不清晰,模模糊糊,羞涩与酒精让她粉嫩的脸愈加娇艳欲滴,连呼吸都加快了,仿佛快要喘不过气了。
燕九司再次府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唇,周身的空气都被这热情感染,秋天的夜里似乎热了起来。
他坐在了床边,上半身覆在了她身上,柔滑的青丝顺着脸颊滑下,包围着专注的两人。
“小姐,你醒了吗?怎么没关门呢?”
长夕有些担忧的声音划破了这份寂静,火热的气焰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瓢冰冷的水。燕九司到是没多大反应,凉尘却清醒了许多,伸手将燕九司推离了自己。
听着长夕的脚步愈发接近,马上走进房内了,但是燕九司无动于衷,被推开的他只是抬起了些身子,但整个人还是覆在了凉尘的身上,被惊动的乌眸睁开,静静地看着身下的人。
凉尘想都没想就一把搂过燕九司,将他带进了床内侧,让他枕在原本叶黛惜睡的地方,将被子一掀,盖住了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