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谋的脸上浮现一丝得意,“没错,我和太子又制定了一个新计划,而且就在过几日的花朝节时实施。”
赵善谦一脸疑惑,语带埋怨,“什么?意思是我们的计划有变?”
“赵大人稍安勿躁。”荀谋笑着安抚道,“我们原本的计划不变,只是实施的时间改为花朝节之时。”
众人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荀谋的用意,权师道于是问:“难道荀将军的意思是在宁王为皇上筹划的‘百花盛宴’上动手吗?”
荀谋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狡黠,“此次行动,我会在花朝节前一天告诉大家,现在你们只需听从安排即可。”
沉默许久的卫国公荀昱也站起里了,向着周遭在座的同僚拱手,“今日密谋,诸位定当誓死保守,如若泄漏半点消息予外人,大家都知道后果如何!”
在座的官员也都站起身拱手还礼,“卫国公放心,我等定当誓死保守。”
“老爷……”
门外突然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大家也都屏息住口。荀昱颇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何事啊?”
管家隔着门回答:“有人送来一封密信。”
“何人送来?”
“说是宿州刺史何右年的女儿送来的。”
众人都有些诧异,荀昱父子对视一眼后,都有些喜出望外,看来有消息了。荀昱大着嗓门儿道:“呈进来罢!”
管家轻推房门,低头恭恭敬敬地弯着腰走到荀昱的跟前,接着双手捧到荀昱面前。荀昱接过信件,然后衣袖一挥,示意管家下去。
堂内众人双眼都紧盯着荀昱,想通过荀昱的表情来判断信件的消息是好是坏。众人但见荀昱看信时眉头贱贱舒展,想来应该是好消息了,有人便等不及问:“卫国公,信里内容可否告知大家?”
荀昱还未看罢,并未理会,须臾看罢后,才攥着信件,油然笑道:“大家可知道何右年的女儿?”
权师道哈哈大笑,“何右年是宿州刺史,他的女儿何氏如今正是户部尚书陆仁襄的妻子。”
徐秉德不以为然道:“陆仁襄可是陆佐的亲弟弟,何氏说的话能信吗?”
荀昱嘿然笑道:“何右年可是太子殿下的心腹,这个何氏也是我们特意安排的眼线,错不了!”
“那信上可交代了什么?”荀谋问道。
荀昱拿着信件给周围的人边展示边道:何氏在信上说,前几日跟着陆仁襄回他们老家,查出了一些端倪。说着陆佐兄弟他们并不是鄯州陆家庄当地人,而是十几年前迁徙至此处。”
徐秉德冷笑道:“十几年前战事频仍,举家迁徙也是常有的,有何大惊小怪的!”
“那和山匪有联系也叫正常吗?”荀昱道。
“山匪?”众人愕然。
“没错!”荀昱收起信件继续道,“之前凤迹山那帮护国有功的山匪,早就和陆佐他们相识,而且过从甚密。据何氏探查陆佐兄弟和凤迹山匪首的身世都很可疑。”
众人疑惑道:“消息可靠么?何氏如何得知?”
荀昱点点头,“何氏也是一再从陆仁襄的口中探知,不过何氏信里说她再细问陆仁襄时,不管如何哭闹,陆仁襄都不肯将身世告诉她,只说事关重大,所出去也许会性命不保。”
权师道捋着胡须道:“看来这其中定有文章可做,只要查清他们的身世,兴许是扳倒陆佐的关键所在啊!”
荀谋厉色道:“爹,我看您还是即刻回信,让何氏务必想办法从陆仁襄口中探清情况。”
昏暗的灯影在月光下摆动,一个凄惶的背影映在纱窗上,那人不时发出阵阵叹息,那副苍白的脸庞在暗沉的烛光映衬下,更显得愁容惨淡。
“哥……”陆仁襄站在门口低唤。
陆佐这时才回过身,露出无力的笑容,问候道:“几时回来的?也不叫人来知会一声。”
“刚回来,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陆仁襄说罢面沉似水,常舒一口气后,才有气无力地走进屋来。
“家里……”陆佐有些不敢想下去,“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陆仁襄敛起疲惫的神态,开始显得有些激动和悲伤,双眼浮现出一丝泪光,“娘她……”说时声泪俱下后几乎崩溃道,“她老人家仙逝了……”
陆佐刹那面如死灰,整个人瘫坐在凳子上,沉默半晌后才泪如泉涌,紧接着站起身和陆仁襄一起抱头痛哭。
兄弟二人呜呜咽咽哭了有半个时辰,才被门外的人叫住,二人抹着泪回头看时,原来是霍瑨来了。
霍瑨一进门,便耷拉着脑袋开始唉声叹气。陆佐此时也已经拭干了眼泪,神态如常,不等霍瑨开口便问:“霍兄弟,你怎么来了?”
霍瑨见问,抬起头向着门外一努嘴,“可不止小弟一人呢?”
陆佐抬眼看向门口,月光下但见两个清丽的身影,细看时原来是路曼希和秦虹。陆佐沉着脸三两步来到他们跟前喝骂:“你们这两个冤家,来京师做甚?不知道现在的局势已经到了紧要时候么!”
路曼希和秦虹见师兄气势汹汹走来,都怯懦地往后退了两步,秦虹怏怏地看着大师兄道:“是我爹同意我们来的……”
陆佐先是一愣,回头看了看霍瑨,霍瑨颔首道:“秦虹说的不假,的确是大头领和二头领让我们来的。”
路曼希紧跟着道:“没错,我爹说了,现在局势有变,让您赶紧回去。”
陆佐又何尝不知呢,可是眼下的情况,只有先撑住,先除掉刘衍总比先失去刘询的好,可是刘询擅自除掉李释之这一点,又让陆佐极度不安,刘询分明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即使帮他除掉刘衍,他日刘询一定会想办法除掉自己,即使刘询不会这么做,他的儿子刘行之也一定会。陆佐再次陷入深深的思索。
陆仁襄想的却又和他们不同,“哥,现今母亲灵柩就停在老宅,您又不在,没人主持,您还是回去服丧吧!”
陆佐又陷入沉思之中,按照朝廷制度,只要官员有丧在身,就必须守丧三年,除非皇上亲自恳请官员留下,才能免服丧期。
“大师兄,仁襄哥哥说的没错,现在伯母丧事要您主持,朝廷又一团乱麻,我们还是赶紧抽身吧!”秦虹急道,“去年可就是前车之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