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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3)

室内并没有开灯,只有一缕朦胧的月光顺着窗子照进来,于床头倾洒出一地的银色,苏徽意在原地站了半晌,直至夜色更加的幽深了,他才淡淡说:“既然你今天都已经看到了,也省去了我解释的麻烦。就是那样的,我喜欢上她了。”

沈蔷薇原本不愿意理会,但他话语中的冷漠和理所当然一下子就刺痛了她,仿若这一切都不代表着背叛,仿若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否定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和承诺。

这样的凉薄!这种时候她亦是不想表现出委曲求全的样子去讨好,只是本能的冷笑了一声,“随便吧,我没兴致听这些。”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困了,你走吧。”她其实特别想要怒吼,想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可天生的倔强让她生生的将这些都忍了下来,只是双手紧紧的攥着,感受那一丝让人近乎麻木的绝望,仿若所有的情感都在被慢慢的抽离,这一刻,她只想做个没有表情的木偶。

苏徽意抿了抿唇,神情被暗夜遮挡的看不真切,沉默了良久,才说:“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但请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会给你们存一笔钱,你想要的我也都给你……”

他还没有说完,沈蔷薇已经冷冷的打断了他,“不需要!我什么也不要!这个孩子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手因为激动抑制不住的抖动起来,狠狠地咬着唇,强压下那种酸涩心绪,深吸了一口气,说:“七少很清楚,我与你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存在,事到如今,我也不愿意提这些矫情的事情,就一句话,再无瓜葛。”

她只觉得眼眶一热,倒好似连说的话都带着颤抖的尾音,“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苏徽意的嘴角微微抽搐着,却轻笑了一声,用一种淡漠的语调说:“你又何必置这样的气,总归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会置之不理?”

他顿了顿,“况且南地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你我的关系,如今你怀了孕,我却抛弃了你,不是惹人非议么?你不愿意见我也好,我正打算将你送走。”

沈蔷薇听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不由得冷笑一声,忍不住翻身坐起来,冷冷的看着他,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看着仍让人觉得心寒,她嘲讽的说:“七少真是好厉害,几句话就决定了我的人生!你凭什么?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从你的安排,按照你的指令去生活?你有这个资格么?”

苏徽意静静地看着她,那缕月光朦胧的仿若浅白的轻纱,淡淡的覆在她的脸上,仿若珍珠的流光似的,衬得她的面庞白皙透亮,而那一双眼睛似乎溢满了眼泪,却用一种极是倔强的神情看着自己,仿若一把锋利的剑,让他不敢直视。

他平稳了一下心绪,才说:“我有这个资格也好,没有也罢,总归我是孩子的父亲,我必须对他负责。”

沈蔷薇又是嘲讽的笑了笑,“你要怎样对他负责?将我们母子困死在这小楼做笼中鸟?做一个得空才来看他的父亲?等到他长大的时候,你又要怎样解释他的身份?你要他怎样接受?我告诉你,我宁愿一个人干干净净的把他养大,也绝不沾你七少的风光。”

她初时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还曾茫然若失过,此时说出这一番话来,倒坚定了内心的想法,虽然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和怨气,可在这一刻不拖泥带水的斩断二人的关系,更让她觉得释然。

仿若一瞬间抽离了许多重压在身上的枷锁,甚至于那些纠缠于心的桎梏都好似一下子得到了解脱,许多的情绪快到连她都来不及去想,可生生的说出这一句,倒觉得利落洒脱。

是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已经这样不堪了,那些她曾经有过的质疑和可笑的想法统统都一扫而空了,如他所说,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子,一切原本都可以这样简单的解释的,他的心变了,就是这样,无需多说了。

苏徽意见她呆坐在那里,似乎陷入到了不能自拔的情绪中去,而双眸却空洞的厉害,像是寸草不生的沙漠,幽深空旷的仿若广袤无垠。

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知道她一向倔强的,可是这样的时候,也容不得他犹豫,只是淡淡的,用一种阐述的口气说:“我是他的父亲,这是不能改变的。”

沈蔷薇用力的攥着手心,只觉得脊背满是冷汗,寒旳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起来,“你凭什么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让我的孩子认你做父亲?七少,你身边有多少莺莺燕燕我不管,你去让她们给你生孩子不好么?但我的孩子你别碰!你不配!”

苏徽意轻笑了一声,缓缓的走上前来,沉默无声的坐到了床边,夜已经幽深的不见五指了,放眼去看,房中各处都是漆黑的,像是遮了黑布一样,有种让人炙闷的黑。

他坐了也不知多久,才轻声问:“恨我么?”那声音低的像是喃喃自语着,让沈蔷薇听着忍不住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又好似被一双温厚的手掌握在手里,疼痛中又夹杂着一丝不愿挣脱的固执。

她该如何回答他?其实不需要多想,可偏偏她性格那样倔,于是只是淡淡的回答,“不爱了就没恨了,我什么都不想说了,你走吧。”

她就这样带着一丝倦怠慵懒,甚至是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来。苏徽意虽然没有动,手却不自然的收紧,那一双眸子在暗夜中迸发出坚毅的光,嘴角紧紧的抿着,俨然一副泥塑石雕的人像。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样也好。”起了身缓缓的朝外走,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步子,微微的侧过头来,以一种命令的语气说:“你最好不要想着一走了之,就乖乖的待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我都会满足你。”

顿了顿,又说:“等到月份大一些,我再安排船送你到美国去。”

沈蔷薇的眼泪一下子便落了下来,像是心被牵扯着,慢慢的就变成撕裂般的痛,让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却还是要装出若无其事的语调来,说:“你算个什么,凭什么支配我的生活,这是我的人生,我有选择的权利。”

其实她知道与他辩解这些都是没用的,连带着自己也不清楚这番不痛不痒的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他重视自己,还是要他祈求自己不要离开?还是在内心的深处,对于他喜欢上别人这件事,存在着疑问?

连她自己都想不通了,或许这些因素都有,她不断的想要与他撇清关系,或许就是为了让他柔声软语的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

眼泪顺着眼角滚落而出,炙热的灼烧着脸上的肌肤,她觉得自己要在这种无声中死去了,满满的情绪全部拥堵在心口,挤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该怎么做?

苏徽意这才整个转过身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声音却是冷冰冰的,“就当是我霸道好了,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如果你敢试图逃走,我敢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你的妹妹。”

这一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在一瞬间将沈蔷薇所有的情绪点燃,她再也抑制不住,起身掀了被子,就那么光着脚不管不顾的走到他面前去,抬眸直视着他,他的眸子毫无波澜,像是面对着最普通不过的一个人。

她先是凄然的笑了笑,才点点头,眼泪无声的落下去,她只是抿了抿唇角,说:“我倒是忘了,七少一向都是这样的人,随你吧,都随你吧。”

她觉得身上连一丝想要去声嘶力竭的欲望都没有,只是以一种疲倦的样子转过身去,说:“就照你说的做吧,我会安分的待在这里。”

两个人原本离得并不远,苏徽意自然真切的看到了她颤抖的双肩,像是在强压住激动的情绪,他不自觉的垂下眸去,说:“怀孕的人,不要光着脚站在地上,上床去吧。”

沈蔷薇听着他和缓的语音,只觉得一切都很讽刺,便冷笑了一声,“七少还是将这些话留着对你的心上人说吧。”她慢慢的往床上走,倒觉得身子在不受控制的晃动,好容易上了床,见苏徽意还站在门边上朝这边望着。

她狠狠的攥着手,躺到了床上去,再也不看他一眼。

苏徽意也未做停留,兀自开了门走了出去,夜色幽深,四野静寂,仿若这天地间除了风声,便只有他离去的脚步声。

她蜷缩着身子,用手臂环抱着自己,只觉得心被撕裂的破碎了,即便她厌恶这种感觉,却也无济于事,只能任用心痛蔓延,直至她真正的麻木。

睁开眼去,见周遭都是黑漆漆的,只觉得时间太过漫长,仿若一分一秒都停滞住了,被暗夜包裹着,让她逃不掉也挣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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