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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仍然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不曾离去,也许是为了缓缓心神,也许是心中仍有疑虑。但,镇定自若的寥寥数人,其余皆如若所失。
山水蒙的宗主低头看向身旁依旧笑容灿烂的小姑娘,失笑道:“筠筠不怕吗?”
訾筠筠瞪大软萌萌的大眼睛,道:“筠筠不怕。”
山水蒙宗主摇摇头,道:“为何?”
訾筠筠欢欣鼓舞,道:“姑姑,有朝一日,筠筠也要像她们那般强大。”
山水蒙宗主依旧止不住好奇,道:“筠筠真棒。筠筠尚未告诉姑姑,筠筠为何不怕?”
訾筠筠认真道:“姑姑,这叫先礼后兵,无规矩不成方圆。她们来时虽也是面容清冷,但到底还是很客气有礼的。人家的目的简单明了,就是来接班而后讲讲规矩的。”
“人家讲完规矩分好房号便要退下了,可是有人不依不饶,大言不惭地直呼人家帝后的表字,那人家能不生气吗?自然是要见血的。我们是守规矩的人,自然便也无所畏惧了。”
山水蒙宗主连连点头,很是欣慰道:“嗯,不错。筠筠能独立思考,姑姑也能放心的将山水蒙交到筠筠手中了。”
訾筠筠摇摇头,她还是有看不清的地方,看着宗主问道:“姑姑,她们的着装看着像是军人。筠筠不明白的是,都说云城并无兵士把守,可为何天学内会有军人的身影。”
山水蒙宗主还真被自己的侄女问到了,是啊,为何?她左思右想还是没办法简单粗暴的告诉她,也不可以模棱两可地随意说道,只得回去慢慢想,想明白了再回答筠筠的问题。
“好个霸道的神机堂,这玉清国还有没有王法!这位道友即便有所错处,也罪不至死。岂料神机堂手段竟如此残忍?”
人群中一个像模像样的紫袍女子高座于位,义愤填膺。她后面的一众紫袍人皆纷纷附和着。
訾筠筠转头细看去,只见这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紫袍女子一身素净,完全没有半点脂粉色,头发用木簪盘着,一应女儿家的饰物完全看不见,手持拂尘,朴素至极,一派仙风道骨的道貌岸然之姿,远远看去像是个世间少有的良善之辈。
明明是人样可她却口吐畜语……
訾筠筠着实被恶心到了……
就在此时,丹奕鸣身旁的环佩叮当的九龄女娃开口了,她语气清冷道:“他是该死。”
那紫袍女子一听,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立马一副急赤白脸的样子,怒喝道:“你这女娃娃模样生得如此俊俏,却偏生长了一颗蛇蝎心肠。那道友是如何承罪你了,已死之身却要受你非辱。”
环佩女娃不急不缓道:“我说了,他该死。”
紫袍女子身后一个同样打扮的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子用手中之剑指向女娃,口中急喝:“好个歹毒的女娃娃,我师姐训话你非但不仔细听训尚敢还嘴,还嘴便算了竟毫无悔改之意,既如此在下可要替你家中长辈好生教训教训你……”
他话还没说完,丹奕鸣骨扇一挥,男子执剑的左手便被削了下来,只听他一声惨叫后便抱手满地打滚,惊得紫袍女子愤然从座椅上猛地站起来,一群紫袍者皆一脸怒容,有两个女子急忙上前将哀嚎的男子扶起来上药。
丹奕鸣懒洋洋道:“谁允许你用手指着她的,你又想教训谁?”
紫袍女子怒吼道:“丹太子,本宗素来敬重丹氏,与丹氏皇族井水不犯河水,丹太子此举何意?再者我师弟所言非虚,你竟敢?”
丹奕鸣面色如常,慢悠悠道:“你也想找死?”
此时人群中一个黄衣中年男子接到钱来帝父子的眼神示意后,拱手道:“丹太子,神机堂所为确实目中无人,无法无天。这小女子非但不记却反而偏帮,难免令众位道友寒心,她在贵国队伍,想来定是贵国宗室了,丹太子是否应当好生劝说一番,否则……”
丹奕鸣打断他,看向钱渊也,笑道:“遇强而强,哟,不错嘛钱渊也!这会儿你的天怒病就好了,神机堂果然是医法无边啊,一出现便把你的病都给治好了!过后啊,你得好生厚谢人家。你要问什么直接问我呀,就咱两这交情,用得着你如此麻烦吗?”
被逮个正着,钱来帝暗骂丹炳耀养了个好儿子。钱渊也进退维谷,哭笑不得,这丹奕鸣眼睛未免也忒尖了吧!这都能看见,他一天到晚是不是都在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如此一来他只能迎面而上,道:“丹兄,这位女侠是?”
丹奕鸣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弄得钱渊也更尴尬了。丹奕鸣呵嗤一声,道:“本太子胞妹丹凤。”
钱渊也一惊,急忙道:“胞妹?嫡公主?”
丹奕鸣点头,道:“是啊。丹凤唯一嫡公主,本太子唯一嫡妹,以国为名,尊贵无比。岂能叫凡俗之能轻易呼喝?”
钱来来父子相视一眼,他们怎么不知丹凤国竟还有一嫡公主?可当他们看着几国宗室,见他们面色不见半点异色,他们顿时大吃一惊,钱来国的消息何时如此闭塞了?实在不敢相信。
钱来帝看向丹皇,再次确认道:“丹兄,朕竟从不曾听闻丹兄尚有一嫡女!丹兄捂的可够深的呀!”
丹皇白眼一翻,傲娇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不过,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你也无需许多懊恼。因为朕的小闺女呀,一出生便被尊者看上了,带到山上修行,这不,前日里将将归来。”
“再说了,太子胞妹,朕发妻所出之嫡女,北斗之尊,需要捂着?又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妾生女!”
丹后同款傲娇脸,看得丹氏兄妹嘴角抽筋,他们这丑爹是如何娶得他们这美娘的?还给带歪了!不过确实丑萌丑萌的……
丹皇一番话将钱来父子都骂了一遍。钱来帝心中暗恨,他这一生自问心怀宇内,唯一的憾事便是嫡无所出而受制于人。
钱渊也心中阴郁,这丑老头,竟敢讽刺他难登大雅,等着有朝一日俯瞰苍穹之时一定要将这丑东西五马分尸……
“若说此前的那些红白使者皆为遗世独立的九霄仙人,现下这神机堂众人皆乃杀伐果决的九幽煞神。”
“天阙势力,神机堂位之其三,学中庶务皆由其掌,职权无边。其二为绣衣堂,祭尊直属,绣衣使者尽赋踔绝之能。”
“其一便为直接对帝后负责的天翼卫,伏虎降龙,神通广大。”
“这天阙如不测之渊,深不见底,本君劝诸位莫要火中取栗,虎口夺食。”丹凤清清冷冷的话音落下。
她抚了抚披风领子,拍了拍手,再道:“哼,诸位以为如红白衣使者那般的月中仙人只在寒山?世人只知云城乃天地间唯一一座无兵士把守之城池,又可知如红白衣使者那样的守山人又有多少?”
闻此,众人莫名地看了一下还静静躺在地上的拿一块帕子,忽然只觉腹中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钱渊也脸上挂着又十足的职业太子笑,问丹奕鸣,道:“不知令妹师从何处?体不出山而尽知天下事。”
丹奕鸣垂头耍扇,道:“干卿底事?”
钱渊也气急,职业太子笑顿时挂不住了……
丹凤见钱渊也有口难言的样子,她差点笑出猪叫声,幸而憋住了,看着丹奕鸣,道:“哥哥,你俩不是整天形影不离的狐朋狗友吗?这会儿咋还咬起来了!”
丹奕鸣失笑,点了点妹妹的额头,好笑道:“坏丫头,哥哥这是为了谁呀!”
丹凤小脑袋蹭了蹭丹奕鸣的胳膊,笑道:“天底下,哥哥最好了。”
丹奕鸣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你才知道呀!”
丹皇丹后其乐融融地看着亲昵的兄妹二人。
丹奕鸣抬眸,对钱渊也道:“舍妹蒙师尊赐道号明觉真君,何为明觉?乃千里眼顺风耳者。天下间便没有舍妹不知道的事。故其善言,诸位还是听的好。”
吹嘘完又对各方大小势力道:“天下第一学府,百年方举一盛事,我想诸位应该心中有数才对。多说无益,本太子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
丹凤垂眸半息后自空间中取出一淡蓝色石玉令牌,将其丢到訾筠筠怀中,訾筠筠连忙接住后好奇端详,然后不解地看向丹凤。
丹凤笑道:“你叫訾筠筠?”
訾筠筠也笑道:“嗯,我是山水蒙的訾筠筠。公主这是?”
丹凤笑道:“没什么,你很对我胃口。此乃风火令,见令如见本君。日后若你性命有虞,可到丹凤求助,会有人助你渡过难关。”
訾筠筠眉眼弯弯,道:“谢谢公主。”
丹凤道:“不用谢,若来不及去丹凤,来玉清找微明公主也是一样的,她是我师妹。”
訾筠筠连忙道谢,山水蒙之众更是心中动容,能得两位至尊公主青睐,少宫主果然不同凡响。特别是山水蒙宗主和金蝶银蝶三人,极其激动。
“师姐,什么找我一样啊?”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后,一阵风晃过,丹凤怀中变多了一个玲珑剔透的三岁小娃娃,天真烂漫,可爱极了。
丹凤急忙接住她,往后退了两步,失笑道:“你这个小混球,打哪儿冒出来的呀?猝不及防的,想摔死我呀?”
小娃娃蹭了蹭丹凤的心口,萌萌的小奶音道:“师姐,我好想你呀。”
随后利落地滚下地,仰头道:“师姐,我来是有正事的,我爹娘要见你。”
丹凤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笑着指向訾筠筠,道:“她叫訾筠筠,山水蒙的,以后她若逢难而来不及找我,便让她去找你。”
小娃娃礼貌地看向訾筠筠然后轻轻点头。
然后见小娃娃恭恭敬敬的向丹皇丹后及丹奕鸣行礼,软萌萌道:“见过丹伯伯、丹伯母,奕鸣哥哥好。”
丹奕鸣立马将她抱起来,笑眯眯道:“哎呀,小天香呀,好久不见,想死奕鸣哥哥了。”
丹皇丹后激动万分,连连说好,跟打了鸡血似的,正想伸手抱抱小娃娃便被儿子抢了先,有点不高兴。
小娃娃立马拆台,小眉头一皱,老气横秋道:“昨天不是刚见过吗?夸张做作的样子,我姐姐们要是知道了,肯定想打死你。”
丹奕鸣不开心了,垮了一张脸,道:“哎,我说墨天香,就一会儿的功夫,你能不能不要提那几个母老虎,墨飘渺和郎夏夜也就罢了,墨超然和郎秋夜那两个疯丫头……还有墨冰心那个死丫头更不是什么好鸟,提起她们我就头疼、想死。”
小奶娃娃墨天香,白眼朝天,道:“不提也行,放我下来,我是来找我师姐的,我要走了。”
丹奕鸣无语问天,将她丢到丹凤怀中,气道:“下去下去下去,跟谁稀罕抱你似的。”
丹凤接住她,又是一个踉跄!她更无语,一连几个踉跄,招谁惹谁了。
小奶娃娃墨天香又利落地从丹凤怀中滚下去,像模像样向几国宗室打招呼,又向四周众人挥挥手,这才对丹凤道:“师姐,我们走吧。”
丹凤点头,向爹娘兄长告辞,叫他们赶快回屋早点休息后牵着墨天香正要离去,在太华帝怀中熟睡的小余生忽然睁眼,咿咿呀呀的,手慢脚乱的想爬起来,对着向丹凤和墨天香,像是在打招呼。
惊得太华帝一家四口,连忙哄着她,想让她不要闹,小余生还是咿咿呀呀的,显然不依。
丹凤和墨天香相视一眼同时点点头,丹凤牵着墨天香走到跟前,看着太史桑榆,笑道:“你要跟我们去玩儿?”
太史桑榆像是听懂了,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点头,口中还是咿咿呀呀的。
墨天香很高兴,对丹凤道:“师姐,她好小哦,可是好聪明,我们带上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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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合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