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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繁花似锦去得快 惟留真情在人间

俄顷……玉盘珍馐,芳香四溢。诸客馋涎欲滴,早已按捺不住欲慰问饥肠辘辘的肚子,奈何主人尚未言之。只得望眼欲穿……

第八青云轻笑道:“都别愣着了,动筷子啊!过了膳时,想来诸位早已饥火烧肠了。莫要客气,饭菜管够,吃好喝好最是要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她话音一落,诸客争先恐后,风卷残云!

“多谢义王妃老祖,小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只是父皇母后总数落我没有正形,时常念叨着储君得有储君的样子,再不正经便要将我撤了。我虽不喜繁琐之事,但当太子有当太子的极大好处,真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这才忍饥挨饿,不敢说话。嘿嘿……”

钱渊也庄重地向第八青云行礼而恭声道谢,言尽后还傻笑着!

不出意外,他挨了两大爆栗子。

只听孟悦娇怒道:“忍饥挨饿是如此用的么?荣华富贵?你只记得荣华富贵,忘了肩上重担了。”

钱来帝附和道:“就是!任重道远,儿子正经点儿。别整日就知道吃。”

“知道了,母后。母后莫生气,气大伤身,母后笑着最好看。”钱渊也没喊疼,反而蹭着孟悦的肩膀,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

“咳咳!咳咳!”钱来帝捂唇使劲儿咳嗽,差点没把肺咳出血来。

“知道了,父皇。再咳便该躺床上了。”钱渊也不情不愿道。

随即他又小声嘀咕:“你整日不知道吃,那还一副佛陀似的,难不成是母后帮你吃的!母后哪里都好唯独眼神不好。”

钱来帝怒目而视:“你说甚?”

钱渊也立即敷衍讨好:“没,我说父皇越来越英俊和母后越来越般配了。”

“哼!”可惜钱来叔不知道,他胖鼻子一哼,傲娇道:“这还差不多。”

墨皇慈祥地看着钱来叔,笑眯眯道:“钱来叔,来来,你来坐主位。”

钱来帝摸摸头,憨厚一笑道:“嘿嘿,墨兄说笑了,我如何能坐得了主位?”

“哼!”墨皇冷哼一声。

“青冥,我还当真喜欢渊也这娃娃,尊位之上却能保住本心。”第一清泉谓墨青冥曰,随即她笑笑又对钱渊也道:“不错不错,常来玉清玩啊。”

钱渊也行礼而恭声道:“谢谢圣后老祖,小子省得了。”

随即他又郑重道:“小子虽为妾生子,母后却视若己出,真爱万千,立为储君,托江山于我,盼我能有大作为,做个顶天立地的铮铮男子。母后之于我,爱之深情之切,望子成龙,恒督我行。然,从未恶意刻薄打骂小子。”

“故今日之本心全凭母后真心待我。小子心怀感恩,自当全心全意,真心实意孝奉父母,宽待手足,守卫江山。”

“好!好!好!望你铭记今日直言不讳,真心相托。不论何时何地何事何景,皆能勿忘本心。”墨茂行连连称赞,诚心教导。

“诺。多谢圣祖老祖宗教诲。”钱渊也行礼而恭声道。

“好了好了。小渊也快快用膳,方才不是嚷嚷着前胸贴后背吗?来来,到几个老头子老婆子跟前来。”一道脆若银铃般的女声传来,其声宛若高山流水,只令人倍觉天阔云舒。

诸客定睛一看,那是仙子吗?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她身旁那绝世而立,玉润冰清的男子,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是谪仙吗?

“我是轩辕琉璃,他是我夫君华章尧。”女子嫣然一笑,介绍了其二人。

随即她又对钱渊也招手道:“小渊也,到跟前来。”

钱渊也傻兮兮地看向孟悦,见孟悦轻轻点头,他方傻兮兮地踱步上前,傻兮兮地站定。见他看向孟悦的那一下意识的动作,玉清诸祖更高兴了,轩辕琉璃笑得更欢了。

钱渊也依旧傻笑道:“原来仙子姐姐是尧王妃老祖,谪仙哥哥是尧王老祖。小子从前只见过圣祖圣后老祖与义王义王妃老祖,只觉他们是天下间最美丽的人,今日有幸见到其余诸祖方知玉清人长得均一样漂亮。”

“哎哟!这小嘴真甜。”轩辕琉璃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

“哈哈……”玉清其余诸祖哑然大笑,玉清诸人与邺诸人及崇吾诸人紧随其后。

其余诸客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附和大笑道:“哈哈……”

钱渊也回过神后眼眶湿润,除了母后和阿姨真心喜欢他外,别人都欺负他,钱来诸祖嫌弃他庶出的身份,从来都不喜欢他。母后没有嫡出,其他的兄弟姐妹皆为庶出,却都自我感觉良好,时常喜欢欺负他,阿姨不得宠受其他庶姨的轻视。

若非母后在他四岁那年发现他们母子受人欺辱,将他接到膝下抚养,善待阿姨,之后不久他便被立为储君,那他与阿姨还得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而储君?那是因为父皇爱屋及乌,因着他是母后的养子而善待他,子以母贵。

若有一日母后不喜欢他了,父皇便会放弃他。母后时常说要撤了他的太子位,是因为鞭笞他,而父皇,若他不听母后的话便真会将他撤了。

他这一生除了好生孝奉姨娘外最大的期盼便是终有一日母后能有自己亲生的孩儿,且他一直为此事执着,立誓走遍天下也要治好母亲。

到那时他会当一位好兄长,即便让出储君亦毫无怨言,心甘情愿。

……

“嗯不错,倒是个好孩子。”轩辕琉璃感叹道。

“呵!这好不好的,不见利谁又能看得出来呢?”华章尧却不以为然道。

轩辕琉璃无奈扶额……

玉清诸祖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而钱渊也受到的何止一万点伤害,求此刻他的心理阴影!今日在座的几位储君,只有他是庶出,可不可以对他温柔以待?

老辈们都说玉清尧王爷是个徒有其表之人,外貌永远玉润冰清,绝世独立,内里却是个花花肠子。玉清九王中就数他最奸诈,何等的才思敏捷,足智多谋,神机妙算,料事如神,雄韬伟略!而他的兄弟们却素来愿意纵容他云云。

他原本不信,今日一见这闻名遐迩的玉清护国军师果然非同寻常!

“别理他。来,这个叫满堂香福寿全,快吃,长身体呢,多吃些。你身为一国储君,平日里甚是劳累,多吃些有益无害。身体乃万宗本钱,跟得上营养方能谋他事。”轩辕琉璃笑了笑,给他夹了些菜。

钱渊也受宠若惊,不敢置信,结结巴巴道:“谢……谢……尧王妃老祖,谢谢……尧王妃老祖,小子先回……回去端碗。”

轩辕琉璃轻笑道:“哎哟!慢点慢点,不着急。”

勤伯向后挥手,止息间,一副碗筷便放到钱渊也手中,忽闻“啪嗒!”一声,只见一副碗筷滚呀滚呀滚,滚到了太华国席位与青要国席位之间,而后举人瞩目中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某二人之间,顿时全场寂静无声,叶子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勤伯立即吩咐人捡起来重新去拿碗筷。

钱渊也终于回神了,连忙赔礼道:“勤爷爷,不用了,不好意思,我捡起来用就可以了,不麻烦了,我马上去捡。”

随即他如风般到某二人跟前,看似忙乱实则有条不紊赔礼道:“抱歉,望两位陛下见谅。本府失神了,并非有意冒犯二帝,万望勿怪。”

某二人怒气填胸,但面上却毫不在意。

青要帝笑道:“渊太子无需多礼,渊太子喜形于色,爽朗大度,不失本心,乃众东宫之楷模啊!”

太华帝转而看向太史乘遨夫妻,夫妻二人眉头一跳,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听他笑道:“乘遨啊,你虽长于渊太子且一岁便为储君,可为人处世却远落于渊太子之后,日后得多多向他请教。童茜,你身为太子妃,未来国之圣母,要时刻督促着太子,莫让他……”

钱渊也不乐意了,立即打断他,端好碗筷后挺直身板,傲然屹立,有些心烦意乱道:“太华帝,你此言何意?本府并非故意,你意欲何为,可来找本府,斥责乘遨哥哥与嫂嫂做甚?”

太华帝笑呵呵道:“渊太子,朕并无他意,只是觉得我儿不如渊太子优秀儿,叫他多多学习而已。”

钱渊也义正词严道:“这位皇帝陛下,你是否搞错了!陛下并非与本府说,而该与乘遨哥哥与嫂嫂说。”

“再说了,本府自与乘遨哥哥相识以来,不知受了哥哥多少恩惠,后来有了嫂嫂,嫂嫂亦对本府照顾有加。哥哥乃先生,本府为弟子,先生为弟子传道授业解惑焉。”

“岂有先生反于弟子讨教之理?圣人虽言闻道有先后而术业有专攻者,先生自然亦有困惑之处而与弟子相议并无不可。然尊师重道乃人之本心,太华陛下此等重言,置本府于何罪?”

“先生日后将如何为弟子解惑,世人如何看待本府,本府又当如何教导国人?”

太华帝心塞……为何扯着扯着竟扯出处一堆糟心事?他看向儿子儿媳,示意他们解围,而后者并没有看见,只是不知有意无意!

而太华帝不说话,钱渊也亦耐心等着,果然很是执着!

太华帝看这架势,只得无奈道:“乘遨,茜汐,是为父不对,尚未知晓缘由便呵斥你二人。”

听闻此言,太史乘遨夫妻却毫无喜悦之色,眉头皱得更深了……

钱渊也这才返回诸祖跟前,双手呈碗,不好意思地笑道:“尧王妃老祖,小子好了。”

轩辕琉璃将菜夹到他碗中,笑靥如花道:“好好好,来吃吧。乘遨那孩子也是你先生?”

钱渊也仔细回忆而答道:“是的,尧王妃老祖。小子方被立为储君,正是慌乱紧张之际,乘遨哥哥游历间恰巧路过钱来,母后请他进宫教我认书识字,当日匆匆,乘遨哥哥时有急事不得久留,赠小子他亲身撰写的《为君者》一书。”

“只教与我七句话九十八字,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一日之惠当以终身相还。养育之恩大于天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勿怀妇人之仁,勿逞匹夫之勇。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片忠诚只为民,一叶磊落只为心。”

钱渊也收敛一息后方道:“我当时年幼朦朦胧胧,只以为乘遨哥哥事急而匆匆,否则为何不是八语或百字?如此小子便能多学些知识。他再急不能多说一句话两个字?我心中着实委屈,自以为乘遨哥哥看不起我庶出之身故而不愿多言。”

“直到半年后,君唯哥哥自方外而归,我方知乘遨哥哥确因他母亲突生恶疾而匆匆归国,只因被我母后赤心所感而进宫为我解惑。且他七句话九十八字皆有寓意,君唯哥哥告知于我乘遨哥哥之良苦用心,生而为人且一生短暂,若其为十分则七分自修三分留与世人,若其为百分则九十八分自修两分留与世人,秉持本心。”

“故而乘遨哥哥为我之启蒙恩师,君唯哥哥为我之授业恩师,奕鸣虽年龄与我相仿却实为我之传道恩师。”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后再道:“诸位老祖,自此小子心中再无愤懑,一心修身养性恭孝治国。闻博哥哥,怀信哥哥,伯庸哥哥,垂文兄长皆为我之益友。”

众人听钱渊也细细道来方知原来这孩子如此艰辛却又能初衷不渝,即便换了大人亦难啊!当然只要是没有坏到底的人,听到此处,心中总会有一丝涟漪,钱来帝也不例外。

太华帝仿佛一下便忘了方才的不愉快,一脸骄傲,原来自己儿子如此优秀啊,宴后得好生宽慰他,免得与他分了心。太华江山交到他手上再合适不过了。

“嗯,不错不错。如此甚嘉,先苦后甜嘛。来来,再吃这个八宝肉,八方进宝,步步旷达。”轩辕琉璃点点头,继续给钱渊也夹肉。

随即她抬头对其余几人道:“乘遨茜汐,闻博悠瑈,垂文沁乐,怀信,伯庸,奕鸣,君唯,快来,你们几个也拿着各自碗筷到跟前来,”

被点名的几人同时起身,缓步向前。

此时一道似水如歌,悠扬动听之女声不合时宜地传来:“三嫂,你倒是忙得快活。火急火燎的便将大嫂二嫂都扫到一边去了,你,唔……”

哎呀,她还没说完便被一个飞天白包子给堵住了嘴,额前青丝飞扬!

只听轩辕琉璃淡淡道:“褚师子书,吃饭还堵不住你的臭嘴!大嫂二嫂不说,你四嫂五嫂六嫂没说,八弟妹九弟妹没讲,偏你总与我作对。”

……

“哼,三嫂你太过分了!”一袭云纹绣蝶流沙衣的女子费劲拔下口中包子,将墨发理到耳后,愤然起身而娇喝道。

此时诸客方看清她的样貌,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细看诸处好,柳腰学身轻。而她身旁的云纹锦袍男子云淡风轻地将桌上的美味佳肴漫无止境地往嘴里送,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

果然天造地设!

“七嫂嗷!你就爱出风头,三嫂这不知你所想,全你之心了,还不高兴!”一道轻柔甜美之声轻言细语道。

诸客视线一转,只觉眼前一亮,此女子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她身旁的男子眉飘偃月,目若曙星,面似雪白,身姿如柏。

“金悠梦,闭嘴,别说话!”

“切!我又没说错。”

“你不爱出风头?那此刻跳出来做甚?”

……

额……诸客不约而同地想说眼睛果然是会骗人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三国之人沉声静气,早已见怪不怪。

蓝义天夫妻各自逗弄小幺儿,墨茂行夫妻闭眼扶额,华章尧夫妻摩拳擦掌,其余诸祖无奈叹息……

雪轻音见诸客一脸尴尬,这边的各自埋头苦干!只有她闲着,这不耽搁时间么!迫不得已只能她出来聊聊了,她深呼吸……沉声道:“朝王妃老祖,孟王妃老祖,诸贵客与小辈们在呢!能否给初九一个薄面先用膳,两位老祖日后再理论,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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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合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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