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县城里已经完全戒严了,李文浩本来和公西楚商量的妥妥的,要把贼人一网打尽,这些天又是巡逻又是训练,可谁知这些该死的贼人却偏赶今天中午发难,直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得到消息的李大人立即派人前去抓人,那两个带头的蓝衣人和灰衣人被公西楚给解决了,剩下的那些地痞混混虽然也有两下子,可在众多的捕快护卫围堵之下也很快的败下阵来。
除了少数逃脱的,大部分扮成流寇的混混都被抓了。李大人也从县衙出来到案发地点亲自办公,直接就地审判,谁从哪家抢的东西还到哪家去,可从轻发落,伤人的重判,杀人的偿命。
这样一来,巷子里被抢的大多数人家的损失都不大,当然也有因为人跑了钱没追回来的,陆家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的陆家一片混乱,陆老太坐在院子里嚎,一边哭一边骂那缺了大德的流寇,旁边江兰和有福肿着脸浑身狼狈的跪在一旁垂着头。
三柱媳妇抱着小儿子一脸着急的样子,陆文平半蹲在母亲身边嘴巴都要劝起茧子了。
“娘,银子没了就没了,只要人没事儿就行!您可别哭了……”
“咋?我的养老银子都没了,你连哭都不让我哭,你干脆一根绳子把我勒死得了!哎哟,丧天良的贼啊,你偷谁不好偏偷我的血汗钱啊!”陆老太撸了一把鼻涕又哭开了。
“都是这两个小S&、赚钱货,连个家都看不好,还要她们做什么?直接卖了!”陆老太气不过爬起来又冲着一旁的江兰和有福一顿抽打。
江兰和有福不敢躲,只在一旁嘤嘤的哭。
原来当流寇闯进来时家里只有江兰和有福,贼人找不到钱财便开始逼问二人,江兰没挨两下打就说了陆老太的藏钱地。
于是,陆文平的薪俸,还有这两个来月铺子赚的钱全让人端了个干净,等陆老太听到消息赶回来直接气撅过去了。
醒来后对着二人就是一顿打,边打边骂。
“你个黑心烂肝的赔钱钱,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竟给我引了贼进来!”这是陆老太不讲理纯粹找个出气筒。
“你竟敢把藏钱地告诉别人?我打死你个吃理爬外的东西!说,那人是不是你相好!”
“我要不说你孙子就没了!”江兰被打急了,忍不住还嘴!
“你还敢犟嘴,还敢犟嘴!”陆老太没舍得往江兰的肚子上打,直接照着嘴巴就是一顿抽,抽的自己手疼才停下。
陆文平也心疼被抢走的钱,可相比那些他更注重自己的脸面,这一条巷子都被抢了,可也没谁像母亲这般在院子里又作又骂又打滚啊!
还有华氏,听同一条巷子的街邻说是被人劫走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娘,你别闹了,主薄大人来了!”陆文平抬着向着站在门口的主薄难为情的扯了扯嘴角,“让大人见笑了。”
主薄大人也很尴尬,本来是想着来安慰一下自己的属下,谁知道看了这么一出老妇撒泼,呵呵干笑两声,“那个,你先劝劝你娘,我再到别家去看看。”
“我送大人。”陆文平松开还在不为哭泣抹鼻涕的陆老太,送主薄大人往外走,一出了门,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大门外,县令大人、县丞大人还有一干同僚全在呢!看样子似乎是正想进自己院子。
“大、大人!”陆文平恨不能有条地缝钻进去。
李县令也有些不自在,本来他是听说陆书吏家损失最大,不仅被抢的银子没追回来,就连娘子也给人掳了去,特地带人来慰问的,结果就听到陆老太的悲哭痛骂。
此时,李县令心中不由庆幸亏了刚才先让主薄进去,要是自己直接进去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让大人见笑了,家母、家母也是一时着急……”陆文平磕磕绊绊的想解释。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李县令不自在的笑了笑。
“大人……”陆文平本想请县令进家里坐,可听着母亲那一声高一声低的哭叫声又有些犹豫。
李大人直接说道:“那个,陆书吏,你不用担心,银子一定会追回来的。呃,你娘子也会没事儿的!”
陆文平感觉自己的脸更红了,不敢搭腔,只呐呐的应着。
“我和县丞在阿楚、就是公西护卫的院儿里,有事儿就来这儿找我们!”县令大人说着就转身回了公西楚的院子。
县丞有些同情的拍了拍陆文平的肩膀,“大丈夫何患无妻?!”
陆文平眼看着衙属的一干人进了公西楚的院子,这才悄悄抬起头,吁出一口气,随后又眉头紧锁,听着母亲的哭声只得又进去劝人了。
——
李文浩进了公西楚的院子问一旁眼泪巴察的莫安,“阿楚还没消息?”
“没有,莫言也没回来,这天都黑了,也不知主子去哪儿了,可别是让人给害了!”越说莫安越害怕,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忽地一下站起来,“不行,我也去找主子!”
“我已经把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你又不会武功去了也是添乱,还不如在家等着。”李文浩拦住他,“你把热水烧上,饭备上,等阿楚回来也好梳洗!”
“大人,水都备好了。”
李文浩顺着说话的声音一看,立马移开了目光,其他人也是吓了一跳,这谁啊,长的这么吓人。
蟑螂也知道自己长的难看,特意离的远远的。
李文浩没理蟑螂,只对莫安道:“行了,赶紧的收拾收拾,别一会儿阿楚回来再手忙脚乱的。”
莫安抹抹眼睛,“大人您回去吧,让小的在这等主子就成。”
“是啊,大人,您先回去,下官在这儿等着公西护卫就成。”县丞有些纳闷,就算公西楚是县令的心腹,他也不用亲自在这儿等消息吧?难不成那公西楚还另有身份不成?
李文浩看看已经完全黑透的天也有些着急,以阿楚的武功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回来啊,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自己可怎么对外公交待?
听了劝说也不走,“反正还要抓人,我就在这儿等着,把那些抓到的人带上来,连夜审!”又对县丞道:“你先回去,衙门还得有人坐镇才行。”
眼见打探不出什么消息来,县丞又推托一下就带着一半的衙属走了。李文浩带着自己的心腹在公西楚的院子里等消息,这一等就等了一夜,眼看着天都亮了,才有衙役连跑带颠的跑进来,“回来了,回来了。”
李文浩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不顾满眼的红血丝,抬脚就往外走,有些激动也有些释怀,“阿楚回来了?”
刚出大门就跟公西楚和莫言走了对头,李文浩见公西楚身上有血迹,脸色不由一白,“阿楚,你受伤了?”
公西楚的脸色黑如墨汁,满脸的郁气,却还是解释了一句,“不是我的血,等我洗完了再说。”
“主子、主子,你可回来了!都快吓死奴才了!”要不是公西楚一脸生人勿近的信息,莫安早就一把扑上去了。
“备水!”公西楚不理他,直接往耳房去。
“水备好了,备好了。”莫安一迭声应着,然后去给自家主子找换洗衣服。
“阿楚到底是怎么了?”李文浩感觉有些纳闷,忍不住问一旁的莫言。
原来,昨晚天黑以后,华容华发烧越来越厉害,怎么也醒不过来,公西楚虽然不想让女人的污血压了自己的运道,但救人也不想救一半。
最后,公西楚只得一边暗道倒霉一边将人抱起来往县城走。
这里本就是树林深处再加上天黑路不好走,公西楚竟一时也走错了路,等他找对路已经过了子时了。
“我就说沾了你就得倒霉,怎么样,这不就来了。”公西楚试了下华容华的温度,好像已经没那热了,把她放到一边的树根处,自己坐在旁边一边休息一边不满的念叨,“早知道就不当这个好人了!”
又坐了一会儿,公西楚隐隐听到有人在喊,而且在西方远远的有莹火一般的光亮,难不成是自己的人找来了?
“我告诉你,现在是我救了你两次,你要再敢说扯平的话,我就亲手把你扔山里喂狼!”公西楚抱起晕迷不醒的华容华顺着西边走了过去。
于是,当莫言带着一干人见到公西楚时,就见他一身狼狈,怀里抱着一个衣衫不整浑身是血的女人,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情况?
公西楚本就心中不忿,再看大家一副‘你们有奸情’的样子不由更加的生气了,把华容华扔给旁人自己率先往县城里走来。
等一众人七绕八拐的回到县城,天已经亮了。
等公西楚梳洗好,李文浩在堂屋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他仔细看看了阿楚,见他除了疲惫一些并没有受伤的样子总算是放了心。
“两个领头的是京里来的,被我弄死了,一个在巷子口一个在县城外的树林里。其余的就是当地的小混混,估计是收买的。”
知道李文浩是为了问那些流寇的来历,公西楚先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又问:“那些混混抓了多少?”
“抓了不少,也跑了不少,护卫和捕快从东边的巷子口进来,有不少人从西边跑了。”说到这个李文浩也很挫败,今年可是他上任的第一个新年,结果治下就出了这么大的案子。
李文浩不由的埋怨公西楚,“说来说去都怪你,是你惹来的麻烦!”
对于他的指控公西楚到是不否认,反而问道:“损失很大?”
“被抢走的银子追回来不到一半,伤了有十来个人,还有个女人碰死了!这个年过的还真晦气!”说到最后李文浩也忍不住叹气了。
沉默了一下,公西楚直接道:“损失算我的,差的银子我补上,受伤的医药费算我身上,死了的我给五两银子!”
李文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连个收入都没有,那点银子自己留着花吧!我会给朝廷上折子祈求救济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