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嫂子直接从地上爬起来,两手往腰上一叉,张嘴就骂,“我骚我乐意,你倒是不骚可惜就是没人要,早早克死了自己男人,生了孩子都站不下,不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遭了报应哪!”
陆老太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说自己克夫,何况方嫂子还捎带上了自己的儿子,还能容得了她?嗷地叫了一声就扑了上去,“贱人,我杀了你!”
方嫂子也不甘示弱,直接就和陆老太支起了黄瓜架,“克夫克子的老骚@,坑人坑到老娘头上,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看着很快扭打到一起的两个女人,院子里的其他人全都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往常陆家人尤其是陆老太顶多也就是吵吵架,骂骂人,虚张生势的比划几下,可这回竟真的动起手来,还真是让人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女人打架不外乎那么几种,抓脸扯头发骂脏话。
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把这几种方式发挥到了极致,骂人的脏话也是不重复的从嘴里飚出来。
“你个死全家的小贱人,早知道老娘才不用你,让你一家人饿死去!”
“我呸,你给那个几文钱,还想把老娘当免费奴隶使唤,做梦去吧!”
“几文钱?老娘给的那几百大文都喂了鬼了?”陆老太气的声儿都变了。
方嫂子直接呸了一声,“谁知道你给哪个相好了?老嘛卡吃眼的,白给人骑都没人要,还得倒贴钱!简直是丢尽了女人的脸。”
“放屁,你放屁!”陆老太气的直蹦,“你才给人骑没人要!”
“哟,这么说你是让人骑了?谁这么眼瞎啊?几年没见女人了?”方嫂子平时不怎么说话,现在扯开嗓门来喊,竟是一点儿也不逊于陆老太。
眼见两人越打越激烈,华容华忙喊着何婶三柱媳妇去拉架。
何婶犹豫着问了一句,“不是帮着打架?”
华容华没好气儿的瞪了她一眼,“把人打坏了你赔啊?”
何婶打个激灵,不敢再伸手,急忙过去拉架了。
陆老太听到方嫂子的话险些气的翻白眼,身子直哆嗦,枯瘦的手指张开,宛如一只鹰爪,狠命的朝方嫂子脸上招呼,“你个黑心烂肝丧天良的贱婆娘,我让你骂,我让你骂!”
方嫂子一个不察,脸上就多了两道血痕,气的她哇哇直叫。
这话说的太难听了,不想得罪人的三柱媳妇都听不下去了,把抢下来的竹篮放到一边,上前指着方嫂子道:“好歹我婆婆也算你的长辈,你这么对长辈说话就不怕雷公劈了你么?”
方嫂子够不到陆老太,直接冲着三柱媳妇来了一爪子,三柱媳妇的手臂上一下就多渗出血来,“我呸!她算什么长辈?我男人可是姓方!少上我这儿来充大辈。”方嫂子对着三柱媳妇也没好话,又跳着脚对陆老太骂着。
“你个老绝户头,活该你没孙子,我告诉你,就你这么损,别看你娶两个媳妇,就是娶十个也是白搭,生的全是丫头片子,长大都是给人骑的货!”
陆老太虽然嗓门高,骂人狠,但那些脏话却没方嫂子这么溜,气的她推开挡在二人之间的三柱媳妇扑过去,“你个死婆娘,让你嘴臭,老娘撕了你的嘴!”
方嫂子有了防备,哪能再让她抓到自己的脸,直接一侧身让陆老太扑了个空,然后往前一扑直接骑在了摔倒在地的陆老太身上,两手左右开弓在她的头上背上一通打,边打边骂。
“你个老骚#,心眼儿打根儿上就不正,你天天在屋子里数钱,却一文的工钱都不给我!”
“啊,你个损透腔的死老太太,活该你绝户,活该你媳妇半夜偷人!你个欺软怕硬的老东西,人家当着你的面占你媳妇便宜,你他娘的连个屁都不敢放,回过头来跟我这儿耍豪横……”
陆老太想张嘴骂人,可嘴巴被按在地上一张嘴就只能吃到泥土,想用指甲挠人,又够不到骑在自己后背的人,气的她直翻白眼,脸色憋的发青。
三柱媳妇刚还在感叹自己婆婆英勇不减当年,一转眼,婆婆就被人按在地上打,唬的她大叫一声扑过去揪扯方嫂子的头发。
方嫂子话一出口就连一旁正想亲自上前拉架华容华都火了,大声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去告你诽谤!”只是她自觉很大的声音却很快被淹没在方嫂子的骂声里。
华容华气得两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几步冲到厨房里端来一盆水喊了一声“躲开”就朝方嫂子身上泼去。
“啊!”方嫂子背对华容华根本就没看见她拿水来扬自己,冷不丁的一下被浇了个透心凉,惊叫出声,手上的动作顿时就停了下来。
何婶连忙上前揪着方嫂子的头发把她揪翻,三柱媳妇把陆老太扶了起来,陆老太两眼发直,嘴里呼哧呼哧直喘。
方嫂子被摔倒在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被风一吹,湿透的衣服冻的她瑟瑟发抖,一抹脸上的水珠,冲着华容华就开骂,“你个千人睡万人骑的表子,天天独守空房受不了就勾着别的男人来填你那骚空儿,就该让你骑到木驴上去游街……”
华容华险些被气了个倒仰,有心回骂,却嘎巴嘎巴嘴说不出来这么难听的脏话,最后只气的她回厨房又端了盆水泼人。
方嫂子这回正盯着她哪里还能中招,急忙往旁边一滚,虽说狼狈了些,但好歹没有再被淋湿,从地上爬起来继续骂,“就活该你守活寡,活该你生不出来儿子,活该你嫁到老陆家来!”
华容华气的将手里的盆子朝她摔过去,“给我闭嘴,你个死三八!”
方嫂子躲的快没砸着,盆子反倒被摔碎了,难得的是陆老太竟没骂人。
陆老太气哼哼的被三柱子夫妻扶起来,顾不上清吐口中的泥土直接回手打了三柱媳妇一巴掌,“废物! 老娘差点儿被那贱人打死!”看到华容华拿东西砸人,眼睛一亮,拖着摔疼的腿拿来扫帚就往方嫂子身上招呼。
方嫂子身上又冷又疼,眼见着自己要吃亏,急忙绕着院子跑,边跑边喊,“救命啊!要杀人了!”
三柱媳妇的脸上一下就被陆老太抓出了血,心里憋屈的很,火气又不敢冲着陆老太发,直接奔着方嫂子就去了,“娘,我帮你抓她!”
方嫂子一看有人堵着自己,转身就往门口跑。
此时的陆文平刚进了巷子口,今天他的心情不错,因为主簿大人又找他抄录案件了,这就意味着他又能多赚些钱了。可远远的看到自家门口聚了一小堆的人心不由自主的忽悠了一下子,暗想,不会是娘亲又和华氏吵起来了吧?
“六郎啊,你家里是不冲着什么了?赶明儿去庙里拜拜吧!”周老太都有些可怜陆文平了,一个人养一大家子,家里人却闹腾个不停!
陆文平尴尬的笑了笑,疾步进了大门,还没等他关上大门就被从院里跑来的人影给扑到了,直磕的他哎哟哎哟直叫。
方嫂子本就是想找陆老太讨要自己的月钱,可陆老太不给反还骂人。方嫂子虽然看着老实,可实际上从小就是个泼的,嫁了人后虽说有所收敛,但在自己家里也是能说的上话的,此时不止要不来钱被挨骂?火气上来了就打算直接上手抢,却不想事情越闹越大,正愁着不知该如何收场呢,就撞到了老爷身上。
心中一动,方嫂子一手抱住陆文平的脖子一手搂住他的腰,然后自己一用力,竟把陆文平给扳过来了,成了陆文平在上她在下紧紧搂在一起的场景。
门外的邻居和门里追来的几个女人全都愣住了,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方嫂子的一句高亢的“非礼啊!”直接把众人给吓呆了。
陆文平正被压的喘不上气来就听着这么一声雷响,登时就把他给劈迷糊了。非礼?谁非礼谁?人是自家院子里跑出来的,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这样想着,陆文平就挣扎着要起身,待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竟压到了方嫂子身上,而且她现在还哭嚎的厉害,一下就红了脸,“这、这,我……”
“你这个色狼!”方嫂子手不留情,边哭着骂边抽了陆文平一巴掌,然后连推带搡的把陆文平给推一边去了,自己就坐在陆家门口捂着脸呜呜的哭,直嚷着自己不活了,没脸见人了。
“六郎!你个遭瘟的敢推我儿子,你不得好死!”陆老太听到儿子的惨叫声急忙把他扶起来,又气不过的冲着方嫂子骂了几句。
方嫂子一听把脸一抹,拍着土地冲着陆老太叫嚷,“你儿子非礼我,我不推他难不成还从了他?”
陆文平顾不上自己的腰,直接虎着脸冲方嫂子怒吼,“方嫂子慎言!”
“什么深言浅言的,难不成刚才压我身上的不是你?”方嫂子扑楞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转头问向周围的邻居,“你让大家伙评评理,刚才是不是你压到我身上了?”
看热闹的邻居彼此看看,都呵呵一笑,悄悄往后退了退。
“那是……”陆文平脸涨的通红,刚想解释就被方嫂子截了话。
“看看看看,你自己你说是了吧!”方嫂子指着陆文平的鼻子,“你们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老的扣着我月钱不给,小的就往我身上压!哎哟,我这是摊上什么样的主家呀!我哪还有脸活呀,当家的呀……”
方嫂子一边捂着脸一边干嚎,直嚎的周围邻居满是兴味,陆家人目瞪口呆。
陆文平指着方嫂子气的胸膛起伏,满脸通红,半晌,吐出两个字,“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