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那些银子可是有御林军看着呢!”福喜反驳道。
孙侍卫长也插了一句,“不可能,我出来时嘱咐了那般兄弟警醒些,不会出事的。”
虽是这样说,众人还是进了院子去察看银两,一见银两果真还在,全都松了一口气,但大家又都莫名其妙的觉得诡异。
“还是别歇着了,告诉大家现在就收拾东西走吧。”华容华有些担忧的道,“也不知道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们被人盯上了是肯定的,谨慎起见,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福喜虽然也觉得今天的事有些不对,但却没有华容华那么谨慎,“怎么也得后天才能走吧?不说人没歇过来,就连马匹卸下鞍也才一天呐!而且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可疑的吧,不就是一些无赖刁民,实在不行就叫知府来把人抓起来。”
华容华也知道让刚休息的人马上起程有些不现实,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莫名的慌的厉害,见不止福喜,就连梅御医也是不太同意马上起程便不再提议,毕竟她也只是心中怀疑而已,“我这右眼啊,一直在跳,还是小心点儿好。”
“华夫人刚刚可不是差点儿就被乞丐弄伤了!多亏了秦护卫呢!这也算是应验了华夫人的右眼跳吧?”福喜笑着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山突然开口道:“那些人不是乞丐!肌肉有力身法灵活,虽然身上的衣服散发了臭味,但还是隐隐有酒味儿传来!”
听到这里众人都默然不语,表情凝重,即便一个人心再善良也不可能施舍给乞丐酒喝。
福喜看了看身后的孙侍卫长,“明天一早起程,你那边没问题吧?”
孙侍卫长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点头,“没问题。”
虽然不是马上起程,但也比预计的提前了一天,华容华点了点头,“那我也回去帮孩子收拾东西了!”
可是当华容华回到孩子们所在的院落时却发现两个孩子并没有在院子里玩,难道回屋了?不会吧,刚才小八还嚷着让自己陪他们放风筝呢!
“小七,小八!娘亲回来了!”华容华喊了一声拨开珠帘进了屋里,可平时一听到她声音就跑出来的两个孩子今天却安静的很,就连牛丫都不见影子。
华容华的心莫名的一沉,再次喊道:“小七、小八、牛丫!”
整间院子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她,华容华的心好似掉进了无底冰窟窿里,又加大了声音,“小七、小八、牛丫!”
前院儿还没有回到屋里的众人听到华容华慌张急切的呼喊也顾不得规矩纷纷走了进来,“怎么了?”
“华夫人,出什么事了?”
华容华哪里还顾得上回应他们的话,直接推开上前询问的福喜,跑去另一间屋子查找,边找边喊,“小七、小八,牛丫!你们干什么呢?快出来,再不出来娘亲要生气了啊!”
可除了一头雾水的福喜等人,依旧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小七、小八!”华容华都有些变了声调了,甚至连屋子后面都找了一圈,有些腿软的回到前面,看着全都看盯着自己的众人,抖着声音语含期盼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小七和小八?”
“两位小少爷?”福喜抓抓脑袋看看一旁跟过来的梅御医,满脸奇怪,“没看见啊,他们不是跟着丫环一直在院儿里玩吗?”
秦山皱皱眉,“华夫人,是两位少爷出了什么事吗?”
“他们、他们不见了。”华容华此时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强撑着才没有倒下去,而她的心仿佛被撕成两半,一半放在火上烤,一半被浸泡在冰水里,又冷又热的感觉不停的侵蚀着她的灵魂,就连声音都在不自觉的发颤。
秦山二话不说,就去四周查探。
“不见了?”福喜怔了下,“怎么会不见了?会不会是丫环带他们上街去玩了?”
华容华摇头,又有些迟疑,“应该不会,牛丫一个人看不住两个孩子啊!那,我再去街上找找。”
福喜拦住她,“华夫人你一个人找太慢了,我让那些伙计和没事儿的御林军都上街去找。”
“好、好,人多力量大,告诉他们,帮我找到孩子,我请他们连喝三天的酒!”
“好嘞!”福喜转身去安排人。
梅御医却是问道:“华夫人最后见到两位少爷是在什么时候?”
正要去街上找孩子的华容华停住了脚步,仔细想了下然后道:“是我听到院儿外太吵,就出去看是发生了什么事,叮嘱牛丫和孩子在院儿里等我,然后……”
“华夫人觉得两位少爷的失踪和那些突然出现像乞丐似的人有没有关系?”梅御医见华容华突然停下来好像在想什么事似的不禁问道。
宛如醍醐灌顶一般,刚才总感觉哪里不对的地方终于联了起来。
华容华连退两步,全身失了力气似的一屁股坐到了门前的石阶上,喃喃道:“那些人又吵又叫的吸引我出去,然后其他人进了院子偷孩子!”这么说的话的确有可能,可是,“为什么?是谁?”
华容华感觉眼睛发涩,赶忙抬起眼睛咬紧下唇,现在这个时候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无论是谁做了这件事,目的是什么,最首要的任务便是将孩子找回来,混沌的脑子被她强驱出一片清明来,华容华忽地起身问梅御医,“梅大人,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是想来偷银子,见御林军太多没法下手,才将孩子偷走的。然后想趁着我们所有人都去找孩子,他们好再来偷银子!”
听了华容华的分析,梅御医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有这个可能!”
正赶这个时候,福喜进来了,跟进来的还有御林军的孙侍卫长。
“华夫人,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把所有闲着的人都派出去找两位少爷了,用不着过晌就能找回来。”福喜安慰华容华道。
华容华摇摇头,福喜一愣,心说这华夫人什么意思,难道不用找孩子了?
“不能让所有人都出去找孩子,别中了圈套。”华容华将刚才自己和梅御医分析的情况又说了一次。
“可要是不找,两位少爷怎么办?”福喜不相信那么喜欢两位少爷的华夫人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华容华咬了咬唇,“我自己带人去找!”她又问孙侍卫长,“如果让御林军背着银子骑马走的话能将银子全部带走吗?”
福喜愣了下,随后道:“华夫人不用这么着急吧,还是先找到两位少爷比较要紧。”
“我难道不知道要先找孩子要紧吗?”华容华突然一股无名火直冲着福喜发了出来,“可我们要是这边找孩子的时候银子丢了怎么办?到时我们还有命在吗?难道我辛苦找回来的孩子就是陪我送命的?!”
一席话喊的福喜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这些银子的重要性,如果真的办砸了太子殿下的差事,真的很有可能没命的。
孙侍卫长适时插嘴道:“华夫人,那可是二十多万两的现银,现在御林军一共才八十人,而且马匹不足四十,根本就不可能把重一万多斤的银两骑马带走,还得需要用马车。”
“那就用马车,用最结实的马车,套上跑得最快的马,不行就套两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曲州府往京城赶!”
“这个……”孙侍卫长下意识的看了眼福喜,这一路上都是福喜在向他下命令,现在突然被华容华吩咐做事,他还有些拿不准该不该听。
福喜皱皱眉,担忧的问:“华夫人,御林军都走了,那你怎么办?只靠秦护卫怕是不行吧!”
“带够你们需要的御林军,剩下的给我留下来,那些伙计让他们自己回京城,尽量绕开了曲州通往京城的路。”华容华的脑子飞快的运转。
“为什么?”福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劫银子,那就会在曲州通往京城的路上派人拦劫!”这时秦山回来接了一句,复又对华容华道:“华夫人,后院的墙角有扇废弃的角门,那里有新打开的痕迹。”
“角门?”福喜叫了起来,“那就应该去找驿丞问清楚啊!”
很快,找寻驿丞的人回来了,说是驿丞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越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这时,莫安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一溜小跑回来了,他白着脸色一叠声问道:“两位公子呢?公子呢?怎么会不见了的?少夫人,孩子呢?”
华容华现在根本就没空去理好似质问一般的小厮,转而对福喜道:“现在你们就赶紧的收拾东西走人,不太重要的全都扔了,马上走,你跟着孙侍卫长押送银两回京。还有,把太子殿下给你的借兵手令给我!”
当年出京前,太子殿下怕他们沿途有什么意外,曾给了一块可以调动沿途兵马一千人以下的手令,只是,这手令临走时却由崔公公交给了福喜。
“找他们帮着护送银两的话,我派人去就行了。”福喜道。
“给我吧!”华容华坚持,“除了护送银两,我还有别的用处。”
别的用处?难不成是帮着华夫人找孩子?福喜皱皱眉,迟疑着将手令拿了出来,好心的告诫道:“华夫人,要是调兵做私事的话怕是会被问罪的。”
“放心吧,不是做私事。”华容华几乎是将手令抢了过来,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对福喜道:“现在你就去安排御林军和那些伙计吧,尽快的把留下的御林军给我送过来,还有给我一辆马车,两三匹马。”
福喜不知道华容华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但经这么一说他也担心起银两被劫来,也没细问急匆匆跑去安排了。
莫安在一旁傻愣愣的看着,见状也顾不得怀里的东西掉了一地,抓住华容华的胳膊着急的问:“少夫人,小公子呢?不会真的丢了吧?”
华容华心里本就一下子火,现在又被他这样再三追问,火气上涌,猛的推开他怒喊,“别问了,赶紧出去找。”
莫安没防备被猛的推倒在地,失神的喃喃自语道:“真的丢了?!完了,完了,老夫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