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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不借

“这个去求子不就得添香油钱么?添的越多心就越诚,也能早日得偿所愿,只是二嫂这手里边实在是有些难。”杨氏强挤着笑容满脸期盼的看着恍然大悟的华容华。

华容华虽然明白过来却没打算要借钱给她,只笑着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知道二嫂要用几两银子,我也好凑一凑!”

“几两?你打发要饭花子哪?”杨氏嗷地一声叫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荡然无存,眼睛瞪得老大,胸膛急剧起伏仿佛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华容华摇摇头,“二嫂,我可从来不给乞丐银子!”

好歹她同意借钱给自己了,杨氏自己安慰自己,再朝她多借一些也就是了。想到这里的杨氏重新挤出一抹笑容来,却险些吓了华容华一跳。试想在横眉立目的脸上愣是安上上扬的嘴角,该有多么违合。

“三弟妹,二嫂也是着急,成亲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就指着这回了,你看你能不能借我个两千两!”

我呸!华容华瞠大了眼,这人好不要脸,怎么一张嘴就借这么多?而且你怎么不说什么时候还呢!

“两千两?二嫂,老实说,我到现在还没看见过两千两长什么样呢!”

杨氏的脸上实在维持不住笑意了,“三弟妹,你借就借,不借就不借,何必说谎呢?”

“我没说谎!”华容华暗忖,她没有说谎啊,她确实没有见过两千两银子,见的只是银票,“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银子。”有的只是银票。

杨氏忍无可忍,合着自己在这陪了半天笑全都让人耍猴了,怒道:“姓华的,你少在这儿蒙人,过年时你那草莓卖了那么多银子,怎么可能连两千两都没有?”

华容华恍然,难道她一上来就张嘴两千两呢,原来是以为自己卖草莓赚了大钱啊,话说,虽然的确是赚了那么一点钱,不过自己也没理由借给她吧?

“哎哟,二嫂,卖草莓是赚了钱,可那钱也不归我管啊!当家做主的还得男人不是!”华容华呵呵笑着打太极。

“我呸!”杨氏却不是那么好骗的,她怒目圆睁,“老三自己跟公公说的,那些草莓是你用自己的嫁妆钱买的,卖的钱也都归你做了私房钱!现在却来跟我说没有,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难怪她这么笃定,原来是公西楚多嘴,华容华在心中咒了他几句,使得刚到军营门口的公西楚连打两个喷嚏。

华容华敛了笑,双手环胸,故意气她道:“到不是把你当傻子,只是找个借口拒绝你而已!想不到你却连这话都听不明白。那我就再清楚的说给你听好了,我有钱,可是不想借给你!”

杨氏的脸色乍红乍白,要不是那几个婆子拦着就冲上去揍人了,指着华容华骂道:“好,你就留着那些银子下崽子吧,到时去养你身后那人尽可夫的丫环!哦,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难不成你也是那么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哼,说不准啊,你肚子里的压根就不是我们伯府的子嗣呢!”

华容华忽地回头,发现红桃正白着脸站在身后不远处,想是刚刚过来。顿时火就起来了,这该死的杨氏,吵架就吵架,干嘛要进行人身攻击?不由冷笑一声,“是不是你们伯府的子嗣,公西楚最清楚,你去问他好了。我再不要脸起码还能怀上孩子,你呢?想不要脸也没机会吧!”

“你,我打死你!”杨氏红了双眼,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华容华身上扑,牛丫急忙挡在自家少夫人身前,眼见着几个守门的婆子拦住了杨氏,并将她赶了出去。

杨氏哪里肯甘心边被拉着走边跳着脚骂,“姓华的,你不用仗着怀了孩子就在这儿鼻孔朝天,能不能生的下来还不一定呢!就算能生下来,你也活不了,生孩子死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一准也不得好死……”

“少夫人!”牛丫回头担心的叫了一声脸色难看的华容华。

“我没事,你们两跟我进屋来吧!”华容华抬手抚上肚子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一进到屋里,红桃就跪了下来,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冲着华容华磕头,“对不起。”

牛丫恼道:“你干嘛?都吓到少夫人了。”

华容华皱眉,“快起来,你别听杨氏胡说,她就是恨我不借钱给她在那胡说的!”

红桃摇摇头,“不是,不是胡说,你知道的,她没有胡说,我以前、我以前可不就是人尽可夫么?我贪生怕死,厚着脸皮跟你来了京城,没想到却害了你。”

“你别胡说,你哪里害我了,快起来,难道还要我去扶你吗?”华容华微恼,自己除了想退路还得去安慰她么?

牛丫扯着胳膊将红桃拽了起来,不满的埋怨道:“你哭的什么?要是生气就直接揍她呗!”牛丫以为红桃哭是因为被杨氏给骂了。

红桃抹抹眼泪,“少夫人,我这就收拾东西走。只要我走了,三公子就不会再生你的气,伯府的其他人也不会再看低你!”

“你给我站住!”华容华气极,上前抓住红桃的手臂就是一扯,力道之大险些把红桃拽个跟头,恼怒的问道:“你走?你能去哪?”

“我……”红桃想了会抬头道:“我可以回安平县,那里我认识的人多……”

华容华不耐的打断她,“你从望来县回安平都回不去,从京城到安平县这么远怎么可能回去?”

“那我……”

“行了,不就是因为离开伯府你哪儿都去不了,才在那儿受人欺负干粗活的吗?”

“可是、可是三公子已经因为我恼了你,要是再……”

华容华摇头,“我们之间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小心的看了眼院子里的几个婆子,华容华压低声音对红桃和牛丫道:“你们跟我进内室来。”

几个人进了内室,华容华让二人坐,在两人扭捏着坐下后问:“如果让你们选的话是跟我走还是留在伯府?”

红桃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惊慌道:“你胡说什么呢?什么走不走的?在伯府待的好好的你要去哪儿?”

牛丫却坚定的冲着华容华点头,“少夫人去哪我就去哪!”

“牛丫,你别跟着起哄,少夫人已经嫁了人了,哪能随便走?”红桃生气的道。

华容华冲着红桃皱道:“你小点声,想让别人都知道吗?”

红桃摇摇头,又降低声音对华容华道:“可是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三公子是不会同意的,而且你一个孤身女人离了伯府要怎么活下去?”

华容华反问:“那你觉得我留在伯府里就能活下去?”

“当然,在伯府里吃穿不愁,还有下人伺候……”

“你刚才没听到杨氏的话吗?”华容华打断红桃问道:“她可是说我一生孩子就活不了呢!”

“怎么可能?那是她胡说的!”

“既然你当她是胡说的为什么张罗要走?”

红桃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以对,“我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伯府的人想要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对我,应该真如杨氏所说是除之而后快吧!”华容华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会?公西公子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你是孩子的生母,母以子贵,妻以夫荣啊,他们怎么可能……”红桃摇头。

“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初你嫁给朱老板之后可曾想过最后却落得那个下场?”华容华反问,见红桃黯然的低下了头又继续道:“这可是伯府,关系比那种商户之家不知复杂了多少倍,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就拿最近的来说,你有见过当兄长的抢夺弟弟通房的吗?可在这康乐伯府里就有。”

红桃瞠大了眼,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牛丫求证,牛丫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华容华说的确有其事。

“何况虽然说是妻以夫荣,但我可还不算是公西楚的妻子。”华容华有几分自嘲,“在安平县的时候还能唬唬别人骗骗自己,可在京城只要不入祠堂顶多算个可有可无的妾吧!”

“三公子不是这种人,而且他为你费了那么多心思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不要你?”红桃还是摇头有些不相信。

“也许吧,他是喜欢我,可却更喜欢别人!”现在一想起他当着表妹的面打自己耳光时,华容华的心还是一阵紧缩。

红桃沉默了,自己也曾相信过朱老板是最喜欢自己的,可后来不还是带了新人回来?沉默良久她抬头问:“那你想怎么办?”

华容华坚定的看向她,“红桃姐,我想离开伯府。”

“怎么可能?”红桃不由吓了一跳,“不说公西公子不会同意,就是伯府这深宅大院的只怕你不等走到二门就给人发现了。”

“所以我才想红桃姐帮我。”华容华又看了眼牛丫,“只是不知道你们肯不肯舍弃这伯府的荣华富贵跟我去吃苦了。”

红桃苦笑了下,“这里哪有我的荣华富贵?还不如出去呢,起码能自由点儿。”

华容华又问牛丫,“那你呢?”

“我当然是跟着少夫人。虽然这伯府里又大又好看,可这府里的人都不喜欢我,都说我这样的连伯府的粗使丫环都当不成,却成了少夫人贴身丫环简直是走了狗屎运!”牛丫瘪了瘪嘴,虽然她脑子不灵光,但谁对她是真心的好还是能分的出来的。

“看样子你是铁了心,难道就真的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吗?”红桃犹豫的看着华容华的肚子,“不说我们三个弱女子在外面很难生存,就是孩子没有父亲不也是很可怜吗?”

华容华反问她,“那你觉得如果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娘,成天的被后娘欺负虐待就不可怜么?”见红桃张嘴想反驳直接抢过话头继续道:“万一真像杨氏说的,在我生孩子的时候有人害我可怎么办?如果先前我还有些犹豫的话,那我今天却是下定了决心,杨氏会说那番话或许是她知道已经有人打算害我了,或许是她将来会打算害我。不管哪一样,我总归都已经危险了。”

“少夫人,谁敢害你我就去和他拼命!”牛丫一拍胸脯瞪着眼道。

红桃的眼睛缩了缩,问:“那你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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