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楚笑,“着急了?放心,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可以简化程序的,把必要的步骤走一遍,到时在阿浩那儿拿一张盖了红印的婚书就行!估计也就两个月,你就能见到我了。”
“谁说我是为了见你?我只是想如果到时要是不能成亲的话,我好早做打算!”华容华红着脸一抖缰绳跑在了前面。
“你想做什么打算?”公西楚跟上来,语气有些危险。
“没什么……”华容华嬉笑着打马跑远。
把华容华送到庄子之后,公西楚果然就走掉了。
第三天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宜纳采。
县衙的官媒和县令夫人派来的嬷嬷一起到了庄子上。
按照那位姓李的嬷嬷所言,华容华娘家已经没有其他能做主的人,而且成亲的日子又急,所以就把纳采和问名一起做了。
华容华到是没意见,她对古代的成亲礼仪本就不懂,便是原主当初成亲时也是晕晕乎乎的。
准新娘这边没意见,办事儿的人自是高兴。
没过几天,又挑了个好日子把纳吉纳征一起做了,公西楚也托人吹吹打打的将聘礼送到了庄子上。
华容华看了聘礼的第一眼就觉得眼晕,第二眼就是害怕,这么多值钱的东西万一招了贼来可怎么办?好在莫安还在庄子上住着。
这时县衙里,李嬷嬷也一边伺候着于氏泡澡一边咂舌,“那可是整整六抬啊!三抬各式珠宝,晃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后边再加上三抬的银锭子,光这六抬就比一般人家的二十抬都强上许多,还有那些上好的绸缎皮毛呢!公西护卫这二十抬聘礼没个几千两银子下不来!”
旁边伺候的紫纱忍不住插嘴,“一般京城五品官家的庶女有这样的嫁妆也不错了!”
“可不是。想不到这公西护卫对这华娘子到真是大方,这些聘礼到时再抬回来可就都成她的私产了!”李嬷嬷也是啧啧称奇,觉得一个二婚的女人找到这样的男人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
“这公西护卫已经没有了将军头衔,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银子?”紫纱不解的问道。
话音刚落,一直假寐的于氏忽地睁眼,“闭嘴!这事儿也是你能议论的?”
紫纱吓的白了脸,“奴婢知错!”
“外面跪着去!”于氏历喝。紫纱不敢反抗,垂着头乖乖的跪到了廊下。
李嬷嬷也讪讪的住了嘴,默默的帮于氏擦背。
许久,于久突然开口问道:“嬷嬷见过华氏,觉得她人如何?”
李嬷嬷伸头看了一眼,升腾的热汽模糊了于氏的脸,她想了想斟酌着道:“要说长相吧也不是太出奇,咱府里比她长的好的也有,而且还比她苗条;要说规矩呢是一点儿没有,最起码的都说笑不露齿,可她一笑就把那牙露出来了;穿戴上也不怎么讲究,奴婢见了她两次,发髻都乱糟糟的……”
“那她就没有一点儿可取之处么?”于氏不耐的问道,她就是不明白,不过一个不守妇道该沉塘的女人,怎么一个两个都围着她转?公西楚被她迷惑也就罢了,就连老爷都因为她来训斥自己!要不是公西楚说要娶她,自己还真怀疑老爷也开始喜欢上这一口了呢!
“呃……”李嬷嬷被训的有点儿懵,自己没说那华娘子的好话怎么还被训了?仔细想了想,一脸愁容道:“奴婢真的没看出来啊,而且她还一点人情事故都不懂,媒人去了连个红封都不给!就那王媒婆一出了庄子就跟我唠叨说这华娘子忒小家子气!”
“呵……”于氏长出一口气,然后似是自语又像在问她,“你说,就这么一个女人怎么就入了那位公子的眼?”
“谁知道?八成是那方面好吧!”李嬷嬷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于氏哼笑一声,摆摆手,“罢了,她好也好,不好也罢,终是与我无关,等过两天日子定下来你再跑一趟吧,回头这个月多领一份月钱!到时也给那媒人送一份去,可别让人说我也小家子气!”说着从浴桶起身,晶莹的水珠纷纷从玲珑的身段上滴落。
李嬷嬷得了赏钱喜不自禁,连连道谢。
于氏轻抬双手,任李嬷嬷拿着白色布巾在自己身上擦拭,突然想起一事儿来,“对了,嫁衣和凤冠都不用准备是不是?”
“是,公西护卫叫人传话,说是他在府城买了。”李嬷嬷将身服帮于氏穿好,小心的答道。
“行,该我们做的就做,不用做的就不做。”于氏散着头发坐到妆镜前任李嬷嬷帮自己绞发,“赶明儿到库房里随便挑一件东西送给华氏做贺礼!”
接下来到了请期,公西楚果真没有拖太长的时间,直接把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九月二十。
转眼间就到了成亲这一天,华容华一大早的就被昨天留宿在庄子上的李嬷嬷叫起来泡澡上妆。
拖着没有睡醒的身子,华容华迷迷瞪瞪的被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等她坐到妆镜前看到镜子里那红彤彤的人时一下子就把自己吓醒了。
“这是谁啊?”怎么嘴巴是红的,脸是红的,衣服是红的,就连凤冠上的流苏珠链也是红的!
“新娘子可不是这样才喜庆!”李嬷嬷在一旁想,今天是成亲的日子,想来她会给个红包吧?
可华容华压根就没想到这一茬,直接道:“去拿热水来,我自己上妆,还有拿把剪刀来。”
李嬷嬷暗自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还自己上妆,看你能上出什么鬼样子来,我这给宅子里的众多丫环上了这么多年的妆还不如你!
华容华洗净了脸,把人赶出去自己在屋子里上妆,先用迎蝶粉细细的抹了脸,看了明显白和脖子成了两种颜色的脸,便又挖出一些细粉来把裸露在外的脖子也擦了,然后以指甲梳了梳自己眉毛,用眉黛先淡淡的勾勒出一个眉形来,再用剪子将多余的杂毛剪去了,虽然不能去根,但好歹看着好看一些,要是有修眉刀就好了。
拿起胭脂轻轻的涂在嘴唇上,上下一抿,整个人的肤色都提亮了不少。华容华照着镜子左右看看,又拿起眉黛将眉毛涂黑了,感觉五官鲜明了不少这才停手,可还是感觉看着这一身红有些别扭,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细瓷瓶里的花枝上,将几朵开在一簇,颜色淡粉的鲜花折下别在了凤冠旁。
李嬷嬷一边嚷着‘来了,来了’,一边急忙的跑进屋来。在看到重新装扮过的华容化之后愣了一下,想不到这妇人还真的会装扮自己的,这样一捯饬确实好看了许多。
华容华也隐隐听到了锣鼓的声音,心开始不规则的跳动起来,她站起身来场外面张望一下,本想抬腿出去,想到什么,又急急忙忙坐回到床上,抓起一旁的盖头盖上。
李嬷嬷回过神儿来,站在一旁低声交代着,“一会儿不许把盖头摘下来,也不许说话,要老老实实的坐在花轿里。还有,这是我们夫人给你的添妆礼,你收好。”
县令夫人给自己送了添妆礼?自己和她好像没什么过码吧?华容华拿着被塞到手里的檀木盒子。有些无措,最后还是将它递给李嬷嬷,?“你先帮我拿着吧,或者放到嫁妆箱子里。”
李嬷嬷有些惊讶,她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送聘礼那天可还在一旁眼巴巴的瞅着呢!
说话时门口响起了鞭炮声,随后,脚步声和人声一齐传了进来,迎亲的人进来了。
华容华手抓紧了衣袖有些紧张,成亲,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这还是第一次,说实话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好似在梦里一般,真的就这样把自己嫁了吗?自己就孤身一人,以后会不会被欺负?他以后会不会变心?
沉稳的脚步慢慢走近,一个熟悉的气息在她身旁蹲下,随后直接将蒙着盖头的华容华抱了起来。这一步原本应该由娘家兄弟背新娘上花轿的,但华容华不肯认回华家,所以这一步和拜别父母都省了,直接由公西楚抱上了花轿。
靠在熟悉的怀抱了,华容华纷乱的心竟诡异的平静下来,算了,即便在现代也不能保证男人永远不变心,如果不嫁一次永远也不知道他值不值得嫁,最起码这一刻她是开心的就行了。
随着喧闹的锣鼓声,花轿一路晃晃悠悠的回了富竹巷,跨火盆拜天地,折腾的华容华头晕眼花才让她在新房坐下。
“哎,不能摘不能摘!”刚歇一口气儿的李嬷嬷见华容华竟想自己揭盖头,不由吓了一跳。
华容华也想起这得是由新郎揭的,可是她想去放水啊!已经憋了好久了!又等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新郎来了”的喊声。
公西楚站在新房门口,怔怔的看着坐在床头的红色身影,曾何几时,他也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喜庆的新房里,表妹紧张而期待的坐在床头等着自己。
“你干嘛呢?快一点儿!”华容华从盖头上面看见公西楚就站在自己面前,可却始终不动作便有些急了,她都快尿出来了好么!
所有的幻想瞬间破灭,公西楚抽搐着嘴角,瞥了眼一旁捂嘴偷笑的人,这女人,就不能矜持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