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想到一回家就看见大门敞着,院里柴火扔了满地,上面洒的到处是水,咸菜缸也破了,一副被人抢劫了的样子,好在房门还锁的好好的。
姜寡妇气的直哆嗦,转头就去华容华的屋子算帐,早上走时就她在家,一准儿是她故意坏自己。
至于说怎么不是王婶子,因为早上她还没回来,谁知今天能不能赶回来,而且姜寡妇觉得她现在和王婶子是同一边的,自然不会害自己,这才直接就去找华容华。
谁知人家屋里面却根本没有人,东西也全都搬的空空的,只剩下灶膛旁和院子角落里的几捆柴。顿时,姜寡妇觉得自己蓄好了力的拳头一下打在了空气上,心里的火非但没有发出来反而更气了。
扭头出来就见东厢租给王婶子的屋子门竟开着,心中不由一动,难不成王婶子她们回来了?姜寡妇叫了一声,然后慢慢走到东厢房,伸头往里看。
王婶子这时也刚好走到院门口,就见姜寡妇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正想进自己的屋偷东西。
“好哇,你个手脚不干净的贼,连老娘的东西都敢偷!”直接上前扯住姜寡妇的头发就给拽到了院儿里来。
姜寡妇原本正全神贯注的往屋里看,哪儿注意到身后来的王婶子,一时不察头发被抓个正着,惨叫一声还不及反抗就被推搡倒地。
“哎哟,王婶子你干嘛?”姜寡妇顾不得被扯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从地上爬起来冲王婶子瞪起眼,“我好心好意让你在我家住,你还打人不成?”
“好心好意?我呸!”王婶子心里正窝着火呢!原本就是想给兄弟找个媳妇,可上一回让个小白脸给踹断了牙,这一回又给那个小娘皮打了,现在是兄弟媳妇跑了,自己白挨了两顿打,刚才拍了姜寡妇两下,竟觉得心气儿顺了不少。
“我住你房子给没给你房钱?你要真好心咋不让我白住!”王婶子指着姜寡妇叫骂,“我在原来儿的地住的好好的,都不用花钱,你非让我搬到你这儿来,还说什么给我便宜,却原来是想偷我东西!我告诉你,屋里可有我十两银子呢!丢了你赔!”
姜寡妇险些被气个倒仰,“就你那穷样儿还十两银子,做梦呢吧?”
“谁穷样儿?我再穷也没招个外男往家住!”王婶子狠狠呸了一口,黏痰险些落在姜寡妇的脚面上,“我说你死气掰裂的非让我住你家,是不是就想跟我兄弟好呢?”
“我,我撕了你那张臭嘴!”姜寡妇气的脸都白了,直接扑上去张开手指挠人。
王婶子也不让劲儿,边骂边打架,“我就说嘛,怎么一大早的就跑我兄弟家去。说什么报信,就是想男人了吧?还说帮我兄弟娶媳妇!真帮他怎么就给了一个假的生辰八字?莫不是那是你的八字吧?”
早有一些邻居被二人吵骂声吸引而来,聚在姜家大门口指指点点着,此时听了王婶子的话竟有不少人都觉得挺有道理。
“是啊,以前姜寡妇碰见男人连头都不抬,这回怎么就让王婶子兄弟天天往家跑呢?”
“是呢,我也见王婶子她兄弟来过好几回呢!有两回还是背着东西来的呢!”
“这姜寡妇真的想再嫁了?也是,寡妇想男人天经地义!”说这话的人忍不住嘿嘿直笑。
“她可是还有个儿子呢?能同意她再嫁么?”
“人都领家来了,说不准都滚了几回了,同不同意能咋地?”
……
姜寡妇听着这些话,直觉得血气上涌,连眼睛都红了,却不能去找他们算帐,只把满腔的怨气发泄到王婶子身上,“放屁,我好心好意帮你们,你却反过来坑我,活该你兄弟没媳妇!”
“呀,你敢咒我兄弟!”王婶子也火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的正热闹,公西楚就来了,他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又听见周围的街坊在一旁议论的话不由皱起了眉,这家的寡妇竟往家引男人?那女人可别也给他掂三搞四的。
公西楚心里突地升起涌起一股怒气来,甩蹬下马,大步走过来推开看热闹的邻居,站在门口问:“华容华呢?”
院里的两个女人正打的热闹根本就没听见他的问话,公西楚剑眉一蹙,直接上前挥起马鞭朝两人打了一下,虽是控制了力道,却也疼的那二人直叫娘,跳着脚相互间分开了。
王婶子本想发火一看是公西楚,顿时就焉儿了,她感觉自己的牙还在隐隐作痛,悄悄往后挪尽量不让他看见自己。
姜寡妇却是不认识公西楚,自家院子突然来了外人还打了自己,这让她怒火冲天,“你谁啊?怎么乱打人?”
公西楚压根就不理她的质问,“华容华呢?”
“别跟我提那个贱人!谁知道她会哪个相好的去了?怎么?难道你也是她相好?不要脸,一对奸夫**!”姜寡妇捂着被抽疼的肩膀恨恨的叫骂。
公西楚眼一立,煞气横生。竟敢骂自己,真是好胆!话也不说直接抬手冲着她脸上就是一鞭子。
姜寡妇觉得头皮有些疼,以为是被王婶子拽掉头皮了,正要伸手去摸摸看,却不想突然听到头顶有风声,下意识的挥起手臂一挡!
“啊!”一声惨叫,姜寡妇觉得整条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火辣辣的疼,比以前做菜切到手都疼。
“娘啊!”姜寡妇抱着受伤的胳膊直转圈,脸色霎白,额上竟然见了汗,恨不能一头撞晕过去。
门口的邻居见状有胆大就道:“哎,你这人怎么说打人就打……”在接触到公西楚杀人似的目光后不由讷讷的住了嘴,小心翼翼的朝后退去,然后一溜烟似的跑回了家将门拴紧。
其他想打报不平的邻居也不敢出声了,有人眼尖认出了公西楚,“咦,这不是那天踢了王婶子的人么?”
“对,他就是姜寡妇租户的相好。”
姜寡妇虽疼的要命却还是把这几句话听了进去,心中竟有丝后悔,当初王婶子挨打她还笑话人家来着,觉得王婶子太张狂谁都敢得罪,现在看来,张狂明明是这个该死的男人!
怎么没人来帮她把这男人赶走啊?就是报官也好啊!姜寡妇疼的又愤怒又害怕,抱着受伤的胳膊朝门口一看,刚才还栖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没了踪影,就连王婶子都跑了。
“你刚才在说谁?”公西楚冷着眼看姜寡妇,大有她敢点头就一鞭子抽过去的意思。
姜寡妇浑身一个哆嗦,吓的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抖着嘴唇不敢吱声。
“哼!”公西楚不屑的冷哼一声,再次问道:“华容华在哪儿?”
“不、不知道。”
“嗯?”
“真、真的不知道啊,昨天我们作坊放假,我去书院给儿子送吃的,下午刚进屋华、华娘子就回来了,不过她回了自己屋就没出来啊!早上我去上工走还在睡,刚才回来就没见她。”姜寡妇怕再挨打,忙把什么都说了。
端午节姜文本来要回家过的,但姜寡妇怕王婶子姐弟突然回来给儿子看到不好,就说华容华带了很多人回家怕影响他学习便没让他回来。
“不是你们打架她才搬走的?”公西楚怀疑着问了一句。
姜寡妇简直要委屈死了,被抽的生疼不说,还不得不陪着小心,“没打架没打架,就、就是拌了几句嘴。”
公西楚顺着姜寡妇指的方向进了厢房查看,里面果真空空如也,而且屋子里很干净没有灰尘。
那个女人能去哪儿?庄子上没有,也没去陆家,会不会是回她自己的家了?华家么?也有可能,再闹僵过节也得回去啊!
公西楚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去华家看看,到了院子里就看见姜寡妇正抱着受伤的胳膊抹眼泪,不由冷嗤一声,心道这女人还真是没用,就知道哭!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扔了过去。
“喏,拿去看伤吧!”
姜寡妇抚着胳膊的手一顿,满是泪花的眼睛微微张大,看着那锭银子发呆,这得有十两吧?
公西楚越发的不屑,冷哼一声直接来到大门外,直接上马往回走,琢磨着,华家那边还是让莫安去打探更好些,待马走出巷子口时他忽然想起红桃来,华容华最近正跟她打的火热,不会去了那里吧?
扭转马头直接往隔壁巷子出发,公西楚眉头紧皱,怎么才能让华容华离这个女人远一些?
“容华妹子已经走了啊!你没看见她么?”红桃见砸门的是公西楚有些惊讶。
走了?这么说那女人确是来了这里?公西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问:“什么时候走的?”
这时,朱老板站在院子里脸色难堪的问红桃,“他是谁?是不是我碍着你们了?”朱老板以为公西楚是红桃的恩客,见他穿戴不俗而且长的又比自己好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红桃见状娇笑了一声,过来亲昵的挽着朱老板道:“这是公西公子,是容华妹子的男人,就你刚才见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