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楚将布巾扔给她,“虽说现在天气不那么冷了也得小心些,别着了凉。”
华容华更加犹豫了,怎么办?那袋银子的事儿到底说不说啊?要是不说自己的心里总好像有个疙瘩,要是说了又感觉自己好像在无理取闹。
“对了,听莫安说你砸了他,怎么回事?他惹你生气了?”公西楚见华容华站在那里发呆,索性接过布巾把她按坐在凳子上开始帮她绞发。
华容华冷哼一声,刚才的挣扎犹豫统统不见了,转而一股怒气从心底激发,“怎么?你是想给他出头?”
公西楚擦头发的手一顿,为什么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要出头也是给你出啊!一个小厮也敢惹爷的女人!来,告诉爷那小子怎么惹你了,回头爷去收拾他!”
华容华接下来的话突然不知怎么说了,还以为他要一径的护着那莫安呢!
“说呀,那小子哪里做错了,爷绝对不会偏袒他的。”公西楚转过身来抬起女人的脸,总感觉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给我银子?”终于问出口了,华容华的心里也好似轻松了不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公西楚,他的回答将会影响自己做出的决定。
公西楚有些莫名其妙,这女人就为这个在别扭不成?
“你就因为这个砸了莫安?”
“回答我,为什么给我银子?”华容华执拗的想从他嘴里得出答案。
“这哪有为什么?你是我的女人,给你花银子不是天经地义么?”公西楚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的想法怎么就和别人不一样呢!
“没有别的?”华容华对这个答案挑不出什么错了,却还是有些不满意。
“那你希望有什么?”公西楚的脸忽然贴近,“还是觉得太少?”
华容华下意识的躲避却险些摔倒,亏了公西楚手快,把自己给搂住了。
“你躲的什么?”公西楚有些恼。
华容华微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便没有再动,其实她并不讨厌公西楚的碰触,抬眼道:“我还以为你想用那些银子打发我呢!”
“打发?”公西楚蓦地笑了起来,抱紧怀里的女人,“小华儿,你是怕我不要你了吗?”
华容华僵了一下,随后挣道:“什么小华儿,听的人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再说,谁怕了?我只是觉得如果真是那样,你给那银子有点侮辱人……”
“好了好了。”公西楚的心情分外愉快,甚至有些飞扬起来,用手轻轻抚摸女人的头发,“放心好了,我要想侮辱你的话也不会用银子,而是……”
听清他贴在耳边说的最后几个字,华容华又羞又恼,用力将人推开,啐道:“流氓!”
这件莫名让华容华生气的事儿就这么不轻不重的过去了,有些让人超乎想象的简单,仔细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袋银子华容华始终也没有动过。
夜里刚要入睡的华容华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忽地坐起身来,险些把正要往她身上爬的公西楚掀到地上去。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公西楚黑着脸斥道。
“我把红桃给忘了!”华容华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本来说好我今天要给她带饺子过去的!都怨你!”说着,泄愤似的踢了男人一脚。
公西楚的脸更黑了,“你都没有给我做过!”语气有些酸。
华容华斜眺着他,“你不是不喜欢我做的菜么?不是嫌酸就是嫌都是青菜,再说,现在不是有那个张师傅给你做了吗?”
“他做的跟你做的一样么?”公西楚着恼,这女人到底懂不懂,自己是她男人,她该讨好的人是自己才对,怎么反到去围着别的女人转?而且还是那种女人!“以后,你少去找那个红桃。”
“我找不找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公西楚气极,“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哪?离她远点儿对你有好处!”真是不知好歹!
华容华有些奇怪,“你认识红桃?”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不对啊,你怎么也知道我住在哪里?”今天发生的事儿太多,她险些给忘了,她住的地方离着富竹巷可是挺远呢!这男人怎么知道的?
“切,你的什么事儿爷不清楚?”公西楚不在意的冷哼一声。
“你竟然派人调查我?”华容华有些恼。
“呵,什么调查啊!只是关心,毕竟你是爷的女人,总要关心关心么……”公西楚搂过女人开始啃咬她的脖颈。
华容华身上又麻又痒,用力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板着脸道:“这样不公平,我的什么事儿你都知道,可你的事儿我却一无所知!”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爷全都告诉你!”公西楚手上用力,将人搂向自己,开始在她的身上点火。
“包括你的心上人么?”
在华容华身上到处游曳的大手突然停了下来,男人狂热而迷乱的气息渐渐沉寂下来,一点一点的冷却,手从女人身上拿下来,轻轻而又坚定的推开了她。
“你……”华容华的心中一梗,突然有些后悔问刚才那句话了,因为男人的离开身上冷意袭来,她不禁裹紧了被子,抬起眼,紧紧的盯着男人。
公西楚没有说话,眼神漆黑如墨,仿佛能让人瞬间沉没其中,仿佛在看着她,又好像没有看她,许久,他才挪开眼睛,扯过衣服披上,淡声道:“你自己睡吧!”
听着门扉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华容华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发空,抱紧膝盖,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棉团,冻住发涩的眼睛自嘲道:“你究竟在期待什么?你想让他说什么?明明你们之间除了上床其他的事都不可能发生!”
难道就因为他给了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所以奢望更多么?果然,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第二天华容华出了屋子,发现外面除了拴在院子里的枣红马,黑风和公西楚都不见了。
华容华牵过枣红马,摸了摸它的鬃毛,自语道:“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贪心了?结果遭人嫌弃了。”须臾,她又扬起头笑了,“算了,好歹还有你陪我,走吧,我们回家。唔,早晚我们会有自己的家,现在,我们去赚钱!”
当红桃看见牵着马出现在自家门口的华容华眼睛瞪的不能再大了,“不是我说,你昨天去哪儿了?说要给我带饺子又不见人,不会是现给我去种小麦了吧?还有,这马是哪儿来的?”
“别人送的,咱们进院里说吧。”华容华牵着马进了小院拴好,然后才一面跟红桃说自己昨天的经历一面往屋子里走。
“哎哟,那老太婆也太不要脸了,要是让我碰着非挠死她不可!不过,公西公子踢的那一脚也挺爽的。怎么样?当英雄从天而降时,你的心有没有跳个不停,眼睛是不是都黏到人家身上挪不开了?”红桃碰了碰华容华,笑的一脸暧昧。
“你怎么知道他姓公西?”华容华怀疑的问。
红桃一瞬间有些发慌,随后强辩道:“不是你刚才说的么?”
“我说了吗?”华容华也吃不准自己刚才有没有说。
“说了。”红桃肯定的点点头,然后赶紧岔开话题,“昨天我怎么等你都不来,急的我不行,去你家找你来着,结果你家锁着门,到是听那些街坊邻居说了不少。”
“肯定没说什么好话吧。”华容华很肯定的道。
红桃嘿嘿干笑两声,没接她的话,“我听说你是自己跟着公西公子走的,就不担心了,要不我差点去找我那些相好帮忙了呢!”
“别别,你可别!”华容华吓了一跳,她可不想跟红桃的那些恩客扯上关系。
“行了,你别一脸嫌弃的样儿,我这不是没找么!”红桃白了她一眼,“对了,咱们还做不做那个肚兜儿了?”
“做啊!我还就指着它们赚钱呢!”
“不过再做就卖不上那些钱了!那些个臭不要脸的,竟然照着我们肚兜儿的样子自己仿着做!”红桃愤愤不平。
“没关系,我们再做其他样子的不就行了。”
“啊?还有其他样的?”
——
公西楚单手抖着缰绳,不断催促着黑风跑的再快一点,另一只手里拎着从县城酒楼打包的饭菜。
他心里突然有些担心,昨天夜里他突然离开之后也不知那女人会不会也赌气离开?要是那女人直接回了庄子还好,要是她不辩方向的乱跑,进了深山可就糟了。
早知道昨晚他就不走了!可是当时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感觉烦燥彷徨又心酸,总得做点什么发泄出来,于是,他就跑出来骑了一夜的马!
待到天亮他冷静下来之后又突然不知该怎么面对华容华,这才跑到县城订了饭菜。
院子里的那匹枣红马不见了,公西楚顿了一下,下马进屋,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被窝里也冷掉了,证明人早就走了,难道她回庄子了?
公西楚再次打马来到庄子上,却也没找到人,只有两个小厮。
“主子,一大早的您带着华娘子去哪儿了?刚才我去送饭木屋里都没人呢!”莫安上前颇有几分讨好的道。
“她没回来?”
“谁?”莫安诧异的反问了一句。
莫言到是看出什么来,上前,“华华娘子没没回来。”
公西楚脸色有些沉,这女人不会真的跑到深山里去了吧?想起上次她就差点在山里喂狼的经历不由直皱眉,扯过缰绳就要上马去找,突然他又想起一个地方来,或许这女人去了那里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