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悬疑小说的奇葩
——长篇小说《航母：十万火急！》序
汪国真
著名作家张宝瑞先生的“**”手抄本小说《一只绣花鞋》在2000年10月问世后，一石激起千层浪，曾经震撼了文坛和民间，至今已发行300多万册，从而掀起了一系列“**”手抄本的出版热和影视改编热。他在自己创作的“**”手抄本的基础上整理的长篇小说，就像一株株珍贵神奇的异草纷纭展示在世人眼前。他最新创作的长篇小说《航母：十万火急！》也是在他创作的手抄本故事的基础上扩展创作完成的。这些手抄本故事的产生和繁衍，辗转流传，有其深刻的历史渊源。众所周知，“**”期间，由于“***”推行极“左”路线，文坛萧条寂寞，但是中国人不满于在文化沙漠中长途跋涉的饥渴，民间口头文学不胫而走，各种手抄本应运而生，而且鱼龙混杂。手抄本文学现象是中国文学史上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因为它诞生于“**”时期这一特殊的历史环境。
张宝瑞先生是当时“老三届”的毕业生，20世纪60年代末期正在北京铁合金厂当炉前工，他的文学天赋很高，而且口才极佳，为了驱散工作的劳累与单调，调动工友的生产积极性，特别是上夜班，防止大家犯困打盹儿，工余便给工人们讲这些故事，并创作了许多文学作品。茫茫文坛夜，敢为天下先。这种勇气与精神是民族进步的动力，是险恶的社会环境与精神贫瘠之中的人们的精神食粮，是一种理想主义的伟大！
《航母：十万火急！》是张宝瑞先生创作的“**”手抄本小说《一只绣花鞋》的续篇，也是他的梅花党小说系列第十五部长篇谍战悬疑小说，被称为新谍战小说。
这部小说写的是1966年春天，苏联著名航母专家瓦西里在北京东单土地庙下坡家里离奇死亡，中共第一神探龙飞根据侦察判断为他杀，由此展开跌宕起伏险象环生的谍战故事。著名航母专家瓦西里上世纪50年代来中国，由于和年轻漂亮的中国女医生夏一琼相爱，当60年代初期大批苏联专家撤走时，他为了爱情毅然选择留在中国。他当时正在秘密研制一种新型核动力航母，研究成果之所以也没有交给中国，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祖国还有内疚之情。瓦西里死后，他的航母研究成果成为台湾梅花党、美国中央情报局、苏联克格勃、日本情报机构等情报机构逐鹿的目标。福建屏南鸳鸯溪飞石疾落、仙山牧场湖中野鸭遭到枪击、京郊神秘的古刹钟声、隆福寺街市装满钱包的菜篮子、又一个酷似白薇的神秘女人出现、北京鹫峰林淳风坠落谷底、四合院里接连的“闹鬼”……使故事更加扑朔迷离。龙飞带领肖克、凌雨琦、南云等公安人员，驻守和出击相结合，机智勇敢地挫败了敌特一个又一个阴谋。最后，梅花党头子蔡若媚被击毙，稻春阿菊在内讧中身亡，唐秋弦被捕，白薇等逃之夭夭。
夏一琼通过阅读大量瓦西里留下的俄文文稿，帮助龙飞终于悟出瓦西里写的散文题目“抬头见喜”的重要启示，找到瓦西里的航母研究成果。谜底揭开，悬念又起。
悬疑文学已成为中国文学百花园里一簇充满勃勃生机的鲜花，悬疑小说是中国文学的一片广袤肥沃的处女地，它的土质优良，绿草萋萋，有待更多才华横溢的耕耘者耕耘。何为悬疑？实际上浩如烟海的文学作品中都存在着悬疑的因素，娜拉的出走，安娜·卡列尼娜的卧轨，贾宝玉的出家，孙悟空的已归正果，范蠡和张良的成功隐遁，宋江的招安，觉慧的出走，吴荪甫的自尽，早春二月的悲哀，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的花开易见落难寻……都有悬疑的成分，悬而未决，疑窦百出。但是以悬疑为主线的文学作品才能称为悬疑文学作品。由于历史上的诸多原因，悬疑文学直到改革开放的今天，才徐徐拉开大幕，就如同武侠小说，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曾被一些人冠以“封建糟粕”，被排斥在文学殿堂外一样，悬疑文学也受到压抑。实际上悬疑文学在国外一直受人垂青，成为舞台上经久不衰的剧目。无论是希区柯克，还是克里斯蒂、斯蒂芬·金等，他们的作品一直受到人们的广泛欢迎，多次创下阅读率和收看率的奇迹。《尼罗河上的惨案》《阳光下的罪恶》《东方快车谋杀案》《第三十九级台阶》《爱德华大夫》《蝴蝶梦》等经典作品，在世界文学史上有着无可非议的一席之地。
张宝瑞先生被称为中国当代悬疑文学的鼻祖，也是这一领域勇敢的开拓者，《航母：十万火急！》是一部更为成熟的优秀悬疑小说。首先它有极为丰富的思想内涵，不是简单地就事论事，这取决于作者的思想境界。男主角苏联专家瓦西里是一个著名的航母专家，他热爱自己的祖国，热爱亲人，但是当他在中国与真善美的中国姑娘夏一琼相见，一见钟情，共涉爱河后，毅然决定留在中国，爱情至上，人性之上。这意味着他为了神圣伟大的爱情，背叛了自己的祖国。可是作者并没有把瓦西里写成一个僵死或简单的人物，爱情至上，他对他的祖国也保持着深深的爱恋，因此他直到被害，也没有向中共透露半点有关航母的研究成果，更没有向他的爱妻透露半分。这就是俄罗斯的汉子瓦西里，一个自恃优于世界上任何民族的俄罗斯人！瓦西里是一个性格非常复杂的人物，他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悲凉、惆怅、困惑和惊惧，他既深深地爱着夏一琼，也深深地怀念着自己的祖国和自己的俄罗斯妻子和孩子。作者笔下的夏一琼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她深深地爱着瓦西里，为了爱情，她可以牺牲一切，因此她尊重瓦西里的选择，当我国的特工人员劝说她加入特工组织并监视瓦西里时，她采取的是一种敷衍的态度，但同时她又认真地抄录瓦西里的一些资料，提供给我特工部门。
这部长篇小说悬念性故事性非常强，谁能想到瓦西里留下的一部日记中的一句话“抬头见喜”，画龙点睛呢？奇妙的构思！围绕着瓦西里居住的小院更是危机四起，险象环生。
这部长篇小说的情节生动，语言描写非常生动，心理描写细腻，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瓦西里的几次出走，夏一琼浮想联翩；中共第一神探龙飞受伤住院，他的老情人、政治对手白薇的矛盾情愫，龙飞的粉丝凌雨琦的忧心似焚等，形象逼真，栩栩如生。都是张宝瑞先生的绝妙之笔，不能不说作者是一个写长篇小说的老手，他已创作出版了三十部长篇小说，而且能够操纵各种文学体裁，要知道他十三岁就已经开始文学创作，可谓真正的神童作家！
我们的悬疑文学潜力充分，底蕴深厚，著名乡土文学作家刘绍棠生前说，固然，金庸、梁羽生、古龙的武侠小说，琼瑶的言情小说有着很大的市场，但是中国文学的根子在大陆。中国内地有五千年的文明史，有那么深刻而丰富的历史和人文背景，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有层出不穷的才子佳人，中国大陆的文学永不谢幕！“**”时期悬疑惊悚小说曾是主流，近年来又开始形成“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气候。悬疑惊悚恐怖小说有多种，有心理的恐怖、故事的恐怖、环境的恐怖等，恐怖小说不同于悬疑小说，悬疑小说是越看越想看，恐怖小说是越看越不敢看。作品表现的应该是现实生活中能够或可能出现的东西，哪怕是偶然性的，会更恐怖。恐怖小说也能写出人性美，比如通过真爱，治好了精神病人，解除了困惑迷茫，或者给人出其不意但在情理之中的结尾。这样的恐怖小说才能在中国有健康的发展。我认为恐怖小说和恐怖片是应该分级的，对观众有所限制。哪些是少儿不宜，哪些是心脏病人不宜，分级制的恐怖小说和恐怖片市场应该相对更成熟。在当前的悬疑文学创作中，我觉得有几点应引起注意：一是万变不离其宗。任何形式的文学作品的生命力在于不断深刻地挖掘人性，因为文学是人学，最有生命力和震撼力的文学作品是思想深刻的文学作品。二是避免作品的低俗化，通俗决不是低俗，自然主义的描写是必要的，但是过多的性描写决不是招揽读者的一剂灵丹妙药。三是防止作品的鬼神化倾向。所谓鬼神的形成都是人为的，悬疑决不是神化，也不是晦涩难懂或虚无缥缈，而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出其不意，以奇制胜，恍然大悟或留有更大的悬念，而不是恍然大糊涂。四是写悬疑惊悚恐怖小说确实比一般小说难度大，因为很大部分是依赖人的想象力，比如写破案用什么手段，你必须懂得高新科技的知识，写推理的小说，必须要有严密的逻辑思维。作家写恐怖小说千万不要模仿，青年看外国大片比较多，写的情节有些也是模仿的。最好还是要有创新意识，这样恐怖小说才能有发展。狐鬼的故事因为蒲松龄的出现自成一家，言情小说因为琼瑶的出现风靡海峡两岸，武侠小说因为金庸古龙梁羽生的出现登入大雅之堂，中国的悬疑惊悚小说有了张宝瑞先生这样的领军人物，将成为固定的文学流派。我祝中国的悬疑文学能够“山重水覆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也祝张宝瑞先生文学青春永驻，一直是中国的悬疑小说的领军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