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好了一切，我反倒觉得心中空荡荡的。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羽儿，谢谢你。”凤唳天拦过我的肩膀。我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好温暖，好温暖。
我闷闷地开口：“天，无论如何，都不要抛下我。不论再怎么危险，请让我陪在你身边。一定不要抛下我。”我的心中是满满的无奈，我的泪水滚落。记得曾经看过一句话，说的是，如果你很想哭，那么就请你仰起头看着天，你就会看到世界由清晰变模糊的过程，当你的眼泪掉下的那一刻，你会看到世界由模糊变清晰的过程。可是，要感受这样的过程，我又要付出多大的勇气呢？
没有错，我赌不起。
“羽儿，你是上天赐予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放开你呢？”他俯视我：“无论如何，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恨我。”
我忽略了他语气中的迫不得已，淡淡笑：“我怎么会恨你呢？”可是，怎么不会恨呢？或许是不会恨的吧。
“天，我们会不会就这样一直到老呢？守着我们的国土，守着我们的百姓，一直一直这样守着，直到慢慢老去？”
“会的吧。”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在一起，可是羽儿，当你直到所有事情之后，你还会原谅我么？
我摇摇他的胳膊：“天，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好，可是羽儿，可以再为我唱一首歌么？”他的眼睛中满是期待。
“好。”我寻思了一会儿，开口：“桥过水流深处/屋外有一片枫树林/战火硝烟弥漫/过了今夜我要远行/你摘下黄色枫叶/证明我在秋天离开/我答应你会回来/当红色枫叶再开成海/秋风掠过战场/深爱的人两散/我握着希望冲出重围/我知道你的眼泪早已流成海/当鲜血慢慢浸透了期待/利剑刺入胸口/视线逐渐模糊/为何还能看见你容颜/你挥动万缕千丝间/我随着你的美沦陷/那片黄色枫叶飘入硝烟/来见我最后一面/你摘下黄色枫叶/证明我在秋天离开/我答应你会回来/当红色枫叶再开成海/秋风掠过战场/深爱的人两散/我握着希望冲出重围/我知道你的眼泪早已流成海/当鲜血慢慢浸透了期待/利剑刺入胸口/视线逐渐模糊/为何还能看见你容颜/你挥动万缕千丝间/我随着你的美沦陷/那片黄色枫叶飘入硝烟/来见我最后一面/我仿佛可以看见那片枫树海/看见你还在树下守着爱/我要飞过万水千山回到你身边/哪怕只能再说声再见/眼泪在闭上双眼之前/和浅出的血凝结/那片黄色枫叶飘过人间/来到了我的身边/好想再好好看你一眼/在喝孟婆汤前。”
凤唳天是一脸动容。
仿佛看到了那副画面，在一个硝烟弥漫的战乱时代，有一对年轻恩爱的恋人，为了躲避战乱。隐居到了一片枫树林中，他们彼此恩爱的生活着。但后来，男孩为了保护他们的家园，迫不得已也要上战场去打仗。在男孩走的那天，女孩送他到枫树林的前面。男孩接过女孩摘下的一片枫树叶，对女孩说：亲爱的，不要担心，当明年的枫树林在开成一片海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请你一定要在这片枫树海的前面等着我。但是男孩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留给女孩的只有迷茫的等待……
后来，女孩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男孩，男孩对她说：真的好想再好好看你一眼，在喝孟婆汤前。亲爱的，请原谅我，爱你。
怎么能不让人动容呢？
我要飞过万水千山飞回你身边。
“羽儿，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之上，喷出热气，痒酥酥的。
我点头：“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羽儿说。”
“明天我要站在城楼之上观战。”我缓缓吐出这句话，虽然在心中已经盘算了许久，毕竟我想他是不会同意的。
“不行。”没有多想，一口回绝。
“我要。”
“不行。”
我生气地看着他：“我、一、定、要、去，谁、也、阻、止、不、了。”一字一顿，昭示着我的决心。
“羽儿……”
“一定要。”
他想了半晌，终于勉强为难地点点头：“好吧。不要乱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遇到威胁，拉谁垫背都可以，用谁挡着都可以，自然也可以是我，千万不要伤了自己。”
听着他的话，我觉得鼻子酸酸的：“好。”
这就是你给我的爱啊，如此盛大的爱情。可以牺牲别人和自己来保全我。我该如何说你啊，该如何？
四周都是明亮的火把，蛐蛐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夜色下的交响曲。
“睡觉吧，明日的苦战，我们一定要完胜。”我环过凤唳天结实的腰。不得他开口，就拖着他进来营帐。我睡在他的身旁，细致地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一切一切，都是如此契合，像是一幅完满的画卷。我枕着他的手臂，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无论明天的结果如何，我都想要好好陪着你，我都想要与你不分离。所以，你千万不可以丢下我。模模糊糊之中，我闭上了双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但愿你的梦里有我的身影，因为我的梦里，只有你。
此时，闭上眼的凤唳天已经睁开了眼，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熟睡的人儿的脸，怎么看都看不够，好想把她刻进自己的身体，与自己的骨血相融，与自己的生死相连。可是，又怎么舍得她死呢？如果有日她得知所有，她大概是最恨的吧。可是自己竟是这样的自私。自私到无论如何，都想把她留在身边，不让人发现她的美好。因为，自己的心，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呢。
如果还有下辈子。
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如果还有下辈子，
羽儿。
我爱你啊。
我真的已经割舍不下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