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炼神返虚
吞噬了未出世前、劣迹不显时的鲛鲸魔王的一丝元神，被其暴虐的性格影响倒是不大，再上无数岁月的封闭性安详与寂寞，倒也是和蔼可亲，毫无杀意，所以才会对雷霆如此好说话。
残神子被雷霆夸奖，只道是雷霆放弃了一场争端，也就微微一笑再道：“道友过奖了，贫道只不过为一丝残神，本就无意无识，怎知岁月和时光呢...”
雷霆闻言，也就不再客套了，追问道：“贫道迫于外界业力，不得已之下进来寻求突破，却不想也是空欢喜一场，道兄于此处无数岁月，不知有何指引？”
“此界看似虽小，但你的心有多大，这个世界就有多宽。那你知道为什么在无数岁月，灵气充足，又无天劫临身种种因素之下，这么多洪荒遗魂，却无一妖王诞生么？”
残神子脸情有种掩饰不住的傲然之神，言下之意，雷霆也就知道了个八分。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你想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现在是生机勃勃的洪荒世界，等下或许就是赤地千里的绝地。”雷霆也不打马虎眼，直接回应道。
残神子神情一阵落寂，颇是无奈道：“正是如此，三百年来的孤独和囚禁，快让我到崩溃的边缘了，难得有人能与我交谈一笑，真的是求之不得，可惜我脱离不了这个世界，不然真的想出去看看外面是如此的多姿多彩……”
“三百年！原来如此，难怪才返虚修为呢……”
雷霆暗自揣摩了几下，也就有一定的结论，由心一笑，道：“道兄，我虽无能力助你脱苦海，但让你体会外面的世界，还是可以的。”
残神子双眼一亮，急忙道：“道友若有办法让贫道感悟生死离别，成就仙体，若有驱使，定当不拒。”
残神子的承诺，雷霆倒是信足了八、九成，毕竟一个修道者单靠本能，在如此优越的环境之下，苦修三百年也只是区区的返虚境界，其中的酸甜不足言语，现在出现了一丝曙光，自然是以心为价，以言为信。
不过雷霆倒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又是有心助残神子，率先就地盘膝而坐，并示意他一同盘坐，才道：“残神子道兄，凡事有先缓，你心智不全，受不了外面花花世界的无尽诱惑，若是轻易涉险，很可能拔苗助长。”
残神子也不是愚蠢之徒，点头算是理解。
…………
世人皆以为顺天者为正，逆天者为邪，却不知修真实本就逆天之事，又从何来正义与邪恶之分呢。可惜世人迷惘，沉沦于所谓的正邪之站之中，不能自拔，违了天心，难怪世间的得道之士如此稀少。
不知有多少天才皆因道心一关，为了所谓的正义，为了求取自认为的大道，泯灭道心，致使终生困守于化神期，偏偏雷霆这个散修因天性使然，对于门户之见向来是嗤之以鼻，再加上未发迹之前的辛酸求道历程，让他对修道有本质性的了解，道路虽然曲折，却也是坎坷大道，一路有惊无险走了过来。
凡间修士多数以吸纳天地之灵气，或者日月星之精华炼为已用，存纳于肉身元神之内，占了道统的名义，自以为是正义，而那些以他人功力、精华为己用的功法是为邪。
而今雷霆将欲行使的，不知是正是邪，就凭看家各自评价了：
场景突然一阵变幻，生机勃勃的洪荒世界瞬间消失，恢复了妖文玉碟原本的一片朦朦胧胧的混沌，这源自于洪荒时代原始灵气，期间更是有极之淡薄的混沌之气，若是雷霆能于此潜心苦修十年，绝对可以强修到返虚宗师境界。但别人不会给他那么多的时间，雷霆也不会被动的等人杀上门来。
只见一颗清气氤氲、珠光内蕴的宝珠在九朵莲花状的火焰祭炼之下，疯狂的吸纳融合着近乎无量的洪荒灵气，而雷霆，将学习而来的上古妖文，以法诀形式一一打入宝珠内中，每当一字妖文嵌刻于宝珠内体时，宝珠的清气就减少一分，珠体也跟着剔透一分。
最终，原本是清气氤氲、珠光内蕴的宝珠，被九朵九莲真炎炼入上古妖诀，变得通体七彩剔透，仿佛有无尽的波光时刻荡漾于珠表一样，予人一种洪荒妖异的神秘气息。
雷霆右手虚托接住重炼的宝珠，这源自于混沌的生命气息，这神秘的波光异彩，无一显示着这宝珠是多么的难能可贵，若不是有这里洪荒灵气尚有一丝混沌之气，若不是从残神子学习到上古妖文，若不是从妖文玉碟领悟到上古妖族的法诀，否则怎么可能成就这粒妖异神秘的宝珠呢。
“既然如此，这宝珠就叫混元妖珠吧！”
雷霆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心上的宝贝，微微地笑了起来。
…………
妖文玉碟中的朦胧混沌之中，雷霆立身安命于期间，心神守一，而四周的洪荒灵气仿佛感应到虚无的来临，蠢蠢欲动，急流暗涌。
通过混元妖珠，雷霆已有十分把握突破化神之境，达到凡间修士梦寐以求的炼神返虚的宗师境界，这才如亿万年的死寂沉睡之中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登时，四周的洪荒灵气一阵暴躁，疯狂的向雷霆涌挤过来，其势比之洪水猛兽来得更为凶险，就像有一眼黑洞在疯狂吸纳他们一般，不由自主的陷落于间。
庞大到远远超越肉身承受极限的洪荒灵气，元婴已经远超负荷而碎裂开来，而不断拥挤进来的洪荒灵气无处可去，只得不断充斥着雷霆的经脉、根骨、血液、甚至是元神识海，若不是混元妖珠的混沌生命之气，不断修复着寸裂的肉身，否则雷霆早就爆炸成飞灰，成为妖文玉碟中的朦胧混沌的一部分。
当修行者历经生死玄关，一朝超脱了物质世界的束缚，脱离了世俗，觉悟成道，自然会以另一个角度感觉这个世界。
黑白不明，元气未分，是为浑沌。
可是呈现与雷霆眼前的，不再是那一片朦胧的混沌，而是一片没有任何色彩，能直视本心的鲜明。难道，这就是佛家境界的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还是物理学里的“量变”引起了“质变”？
现已成为一代宗师的雷霆，却不知要还有什么事可以干了，皱起眉毛，突然想到自己的元婴已经完全化为虚无，成就了元神大道，而原本就是存在的玉参此时却无用武之地，也就提炼了出来，托付于手上。
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玉参，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到了约近千年吐纳天地灵气才堪达到的成熟期，而且这个原本就是天地的宠儿，在雷霆身上感悟了那么多神妙的道法，已经修出了基本的灵智，想当初这小家伙还死命抗拒雷霆的融炼哩，世间之事，还真是无绝对。
既然它陪伴了自己这么久，又对自己的帮助甚大，倒也是有心成全，左手一申再一平展，一棵盆景般的玉树随即显现出来，这就是从阴灵真人的虎口夺下来的宝贝，盘山妖山手下七大宗师之一的得意宝贝。
既然一树一参皆是同源，那就好办了。
也不删改玉树的半分神妙，以混元妖珠的一丝混沌复元之气凝练入玉参本体，接着以炼制法宝的手法将七七四十九记上古妖诀嵌刻于玉参体表，纯粹的“炼身为器”，然后以遁甲秘术，不损玉树本体分毫的手段，将玉参与玉树同化。
原本就是同源异体的玉之精髓，没半分抗拒，就相互融合起来……
“今后你的名字叫玉精子，与我平辈，等你熟悉了现在的肉身，再随我身修行吧……”
雷霆看着融合之后既是法宝，又是生灵的玉参，也知其难得，生怕有所闪失，也就收其为随侍，常伴于身。
玉参虽然浑浑噩噩，但跟随了雷霆这么久，多少也知雷霆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加之能跟随一个返虚宗师修炼，着实为难得的机缘，也就拜谢道：“多谢天机真人成全。”
雷霆手托两枚玉简，平静的道：“我这一生靠着丹道摸索着进展，直至今日，感情最深，最为得意的也是丹道的成就。这玉简里记载了我一生对丹道的理解，其中更是包罗了遁甲宗的不少隐秘，还有骷髅散人强夺而来的神秘丹诀，今日贫道就将此物赠与二位。二位在先天上就得天独厚，残神子道兄本就一丝金仙元神，在妖文玉碟了温孕了无数岁月，本体就夹带着混沌灵气；而玉精子本就是天地宠儿，对灵根仙草感应最深，你们二位，将来的丹道成就，很可能在我之上。”
见二人也是满眼激动和崇敬之色，雷霆也不做多想。
“残神子道兄，玉精子就暂时交托于你，你们都是灵智不全，阅历不深，特别是玉精子，你刚融合不久，对自身的形态不熟适，就先避于这里好好交流印证一下吧……”
雷霆知道残神子渴望道侣和自由，但雷霆一时无法两全其美，也只得退而求其次，顺便让玉精子熟悉下现在的形体先，毕竟他的形体不仅是肉身，还是法宝。
话完，雷霆行了一拜别之礼后，化为一道清光，往妖文玉碟的禁制处破去。
…………
“老头子，我回来了！”
青松道人双眼精光大闪，倒是有点奇异之感道：“喔……里边究竟是什么存在，居然连我的紫薇斗数也推测不了？”
“一个上古金仙的一丝残魂，一个寂寞的返虚宗师。”
雷霆学着青松道人盘坐下来，右手虚托，混元妖珠随即显体。
“原来如此，难怪我的紫薇斗数推测不了，这个世界的迷团还真是多！对了，蜀山来人了，而且还说是跟你有数面之缘，领头的人名叫谢长征，另外有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以及一个比小昭还漂亮三分的小姑娘。他们已经在山门外等你三天了，你自行把握吧……”
青松道人交代完，就沉入元神，参悟雷霆给他的记载了上古妖文的玉简。
雷霆一听谢长征之名，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呢喃道：“怎么是他们三人，不会是打感情牌来吧？”
哼！
…………
还未出山门大阵，雷霆的神识已经感应到谢长征三人，不过数年前谢长征是引气中期，现在依然是引气中期，半点进展也没，可见其世俗业力之深；而刘铭这个帅得离谱的小子，居然跟谢长征不相伯仲，也是引气中期的修为，不过看其凝练程度，似乎还比谢长征来得透彻；最后的那个漂亮小MM，如今已经是绝色少女了，依然还是一身的天女衣裳，依然还是那么的清丽脱俗，越大越不得了，而且黎雨馨竟然已经到了引气后期，不愧是蜀山的得意弟子。
雷霆人未到，声已至：“好久不见了，三位。”
久被拒于山门之外的三人，从没受过如此待遇的他们怒火肯定是有的了，但一听雷霆这声音似虚而实，马上定下神来，施了一晚辈礼道：“蜀山晚辈，见过天机散人。”
等及雷霆现身，他们的敬语恰好说完，倒是有点先知的感觉。
不过雷霆完全没引他们入门的意思，就这么大刺刺的问道：“你们蜀山忘恩负义，还有什么指教贫道的？”
这也冤不得雷霆口喷气话，只能怨蜀山忘恩负义，雷霆数次给蜀山脸面，而且还有数名弟子的救命之恩，居然说杀就杀，还真把雷霆当成什么了。饶是雷霆的大度，也一想即怒。
原本就有一丝期望的谢长征一听雷霆开门见山的责问，脸色不大自然，若不是于世俗之中锻炼的无比老练，还真不知怎么应答：“先前是我们蜀山不是，不过皆因镇派法宝——混元一气太清神符骤然出世，知松长老也是一时情急，才做出忘恩之举。”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天那一击，就绝了我们与蜀山的情义，现在若是想要赎回混元一气太清神符，就得看你们能下多少血本了。”
雷霆虽然有气，但还至于忘情，根本不给蜀山找借口，直接开口要价。
“那不知天机散人要什么品位的东西才肯交换，若是太过离谱，想我蜀山也有心无力。”
谢长征到底是老练，即使是有求于人，但也要价码软一下。
被这么一问，雷霆倒是不知自己需要什么，好象他什么也不缺哦。或许冰蛟魔尊他妹妹需要吧；还有自己从未为遁甲宗做过什么实际的建设，惹的麻烦倒很多：遁甲宗现代宗主青岩道人也是天劫可以预期的人物，或许需要一些宝贝或仙丹保点底。
“一想起来，我还真什么都不缺哦！那不周蓝玉、倪氤仙果、炼狱血晶、瑶池蟠桃这几样吧……”
雷霆完全是狮子大开口。不周山早没了，去哪里找传说中的“不周蓝玉”；而万年一结的“倪氤仙果”只存在地仙界，即使是仙人也要为之一争的极品宝贝；“炼狱血晶”存在于幽冥教主的地盘上，不用想也知道是多么的难求；至于“瑶池蟠桃”是地球人都知道是什么东西。这四样哪一样不是顶级天材地宝兼且还是极之难求之宝物，分明是雷霆有心为难。
谢长征三人一听，脸色大变，终于知雷霆对蜀山完全是死心了，而黎雨馨更是面若死灰，很是不妥。
“不过若是找不到这些，用功法或其他材料也可以代替，前提是要我觉得有用。”
雷霆不想做绝，留了一丝余地，不然两派开战，吃亏的是凡间俗人，那雷霆的罪孽就大咯，而且还没计较那么多隐伏着的敌人。
话完雷霆也不想再多言一句，径自回身入阵，就这么消失于虚空之中，拉下无可奈何的蜀山三人。
“谢大哥，这个天机散人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即使我们蜀山有不对之处，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刘铭这几年深受蜀山毒害，自然于蜀山为准，反而觉得雷霆不是了。
谢长征就没刘铭这般想法，深知蜀山这次把人得罪了个彻底，想挽回也不可能了，多少也能理解到雷霆的心理，但他对雷霆所提的要求实在难以答。回想起当初雷霆的和蔼大度，与现在的冷言冷语，还有虚无难以琢磨……
“虚无难以琢磨……”
谢长征骤然发觉雷霆给他的感觉，很像是蜀山掌教予人的感觉别无一致，喃喃起来：“难道天机散人已经达到返虚期的宗师境界！”
一想到这里，登时冷汗湿身，蜀山得罪了一个不可得罪的人啊！
至于从一开始就未发一言的黎雨馨，再闻此言，更是面若死灰了再惨白，神态涣散。
“这小MM究竟是怎么了，今天这么反常的，真是奇怪……”
神识一直注视着他们神态的雷霆，也不及细想，收起神识，回头找青松道人闲话家常去了。
…………
“明心大哥啊，你跟随老头子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也没拿出一件出得了世面的法宝给你撑着，实在不怎么样嘛！连蛟龙金鞭也是自己挣回来，总不能跟人开架就拿出封神法宝下杀手吧，不如我们谋计谋计让老头子出点血，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