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Ⅱ第二十六章

三天后,于忆收到了那封从秦朗家里邮寄过来的信。在校务处签字的时候,于忆的手剧烈的颤抖着,眼泪就这样的流了下来。粉红的信封,记得自己曾经跟秦朗说过,自己的衣服全都是深色,其实也是很喜欢粉粉的色彩。“于忆亲启”四个蝇头小楷在封面上刺痛着于忆的眼睛,仿佛秦朗在昨天还和自己说笑一样。

于忆:

对不起!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还和上帝下棋了,请你原谅我对于你的隐瞒。

还记得我曾经漏嘴的说出那句‘久病成良医’吗?那时我的身体就已经只是一个空盒子。还记得我还跟你说过我的理想吗,我说过,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要做个顶尖的医生,主要研究遗传疾病。从我一出生开始,就是痛苦的,童年的我每天都只能是在药剂和医院里度过。后来我自学了初中和高中,没想到竟然考取了F大,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很珍惜上天给我的这个机会,每天拼命的学习,直到遇见你。

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我一直到读博士都还没有谈过恋爱,可是你的出现却让我的心狠狠的悸动了起来。

第一次见你,你就在哭,为了陈子齐,我在门口看着你单薄的背景真的有种要将你抱紧的冲动。可是,那时的你和陈子齐是那样的美好,而我,永远都不可能和你那样的拥抱。本以为再也不会遇见你,可是上天却又让我们一次次的相遇。

每次见你,你都在哭,当你晶莹的泪水挂在脸上时让人看得心都要碎了。

在礼堂、在医院、在饭店、在宿舍、在机场…………

你总是在哭,你哭起来,总是将自己包裹起来,缩成小小的一团,是那样的无助,让我有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后来,你和陈子齐分手了,那时的我甚至在庆幸,庆幸我终于有了机会。

可是,你的心却永远在他身上。你醉酒的夜里,我悄悄的吻了你,而你的嘴里叫的却是“陈子齐”的名字。那时,我的心是那样的难过,你似乎永远都看不到我一样。在王露走的前一晚我犯病了,在出租屋里痛得死去活来,那晚你打来的电话我没接,我不想你知道我的痛苦。

我不得不回去接受治疗,即使我真的很想留下来陪伴你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可我又怕你看到我发病的痛苦模样是多么恐怖。所以我选择了欺骗你,骗你说我要到美国去留学。

走的前一晚,我一夜未眠,第二天,我终于还是让你知道了我的心思,我不想在这一生中留下遗憾。可是,你却给了我机会,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五味俱全,是甜蜜,你终于不再把我当做哥哥来看待;是愧疚,恨自己欺骗了你;是痛苦,痛自己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日子里,我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收到你的回信。那一封一封,我都将它们保存在自己的文档里。当看到信里有着“爱”这样的字眼时,我心中就会被甜蜜充满。

于忆,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在这短短的生命里知道了知道了什么是“爱”。也知道了,爱一个人应该是付出,即使没有回报。对于陈子齐,我对他有的只是怨恨,是他让你受尽伤害。如果有机会,我定会揍他一顿来给你解恨。

如果有来世,希望我是第一个认识你的男生,这样,我就可以让你爱上我。

于忆,我走了,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希望你幸福。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幸福,一定不可以不开心,知道吗?

最后,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可以帮忙照顾我唯一的弟弟——秦徽,他在A市的S大。

于忆,我爱你。

秦朗绝笔

2006.12.06

于忆站在风中将这封信看完,眼睛里渗满的泪水落在信纸上,将上面的字迹渐渐晕开。于忆连忙拿出纸巾将它抹干净,心里的温度被寒冷的冬风吹得冰冷。

天渐渐黑下来,于忆才抹干眼泪从石凳上站起身来。四周的房屋在夜幕里,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妖怪。于忆突然觉得这个自己生活了两年的校园是这样陌生,什么都是这么陌生。

于忆逃课了,连逃了两天,她去了一趟秦徽的学校。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跟他说了一句话:“是我欠你哥哥的,有事就打这个电话。”

懵懂的秦徽还没反应过来于忆的意思,就只看到自己手里的一张名片:苏州市容峎集团总经理容于青。

回来的那一天是周日,于忆没有哭,他不想让在天国的秦朗知道她不幸福。她开始疯狂的打扫起宿舍,从里到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直到自己累趴才停止。

口渴,于忆从床上起身打算倒茶喝,水壶空的,她便提着水壶去楼下打水。周日的下午,宿舍里很多人都在,熙熙攘攘的。于忆从黑洞洞的楼道穿到尽头的水房打水,当走到楼下,眼前的一幕让她定住了脚步。

陈子齐和林欲晚两人正在楼道里忘情的拥吻着。

“对于陈子齐,我对他有的只是怨恨,是他让你受尽伤害。如果有机会,我定会揍他一顿来给你解恨!”于忆的脑海里猛的出现了秦朗信里的这句话。

本以为已经过了这么久,可以无所谓了。但是心里的声音却一直催促自己:“为了秦朗,去啊!”

终于,还是爆发了!

于忆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无所谓。不想,原来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当看到那一幕时自己是那样的恨,指甲镶进肉里,再从骨头痛到心里,似要把自己撕裂一般。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不想,愤怒还是沸腾了。

于忆走过去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附近的同学纷纷回头来看。

没有给陈子齐任何解释的机会,于忆头也不回的冲出宿舍,留下呆若木鸡的陈子齐林欲晚。撞开熙攘的人群,沿着繁华的芯至街一直跑,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隆冬的寒风吹进肺里,生疼。

她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东西,只有一个字:

痛!

不能抑制的痛!为了自己,也为了秦朗。像一把小锥子,一直在心里凿啊凿,痛得五脏六腑都绞到了一起。

胸口冰凉,低头一看,呵!

心脏的部位血淋淋的一个窟窿,风一吹,凉到彻骨……

是什么在脸上冰凉?伸手一抹,满手泪水。

一丝絮白从天空飘落,她伸手接住,雪花融化在手心,微凉。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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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的话:这是第一卷的最后第二章了,于忆的痛苦终于要完结了,开始幸福。希望我也可以和于忆一样找到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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