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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第十五章

于忆站在门口正换鞋,听父亲问,停下手中的动作:“爸,我……”被容父这么一问于忆竟紧张了起来,她转念一想,晃了晃手里提着的购物袋说:“我和露露去买鞋去了。”说完将手伸进橱柜里拿鞋子。

容父“哦。”的应着她,又问:“就你们两个人吗?”

“啪”于忆手中的拖鞋掉到了大理石的地砖上,在别墅里发出巨大的响声,引得保姆张妈从厨房里伸出头来问:“怎么了?”

容父诧异的看着于忆,她的心揪在了一起“扑通扑通”的跳得飞快。镇定!于忆告诫自己。外表却若无其事的将脱鞋捡起来套在脚上,回了张妈:“没事,拖鞋掉地上了。”

张妈一听,才放心的回过头去。于忆提着购物袋边往餐厅走边回答父亲的问话:“是呢,就是和露露,我们两人。”

容父走下扶梯,接过于忆手中的购物袋又问:“看看买了什么样的鞋。”

于忆正想阻止,容父已经把鞋盒打开了。他捧着于忆新买的漆皮小高跟鞋往于忆身上比了比:“很配你那天穿的那条白裙。”

于忆不知道父亲所谓何意,心里一紧,只得叫了一句:“爸!”

容父没有看她,径自道:“那天的裙子很美,见的人也是。”

容父的一句话让于忆觉得醍醐灌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爸,我没有………”

“啊!?没有什么?是没有去见子齐还是没有和他去吃冰淇淋?”容父厉声的打断于忆的辩解,大声喝道。

容父的声音惊动了厨房里正帮忙的容母,和刚从公司回来的容于青。容母没听清两人说什么,看了看没事就又进了厨房。

于忆望了望母亲和哥哥,对父亲说:“爸,我们吃了饭再说好吗?”她起身往餐厅走去。

容父冰冷无情的声音从身后飘进耳朵里:“公司的李秘书说你和一个男孩子一起吃冰淇淋我还不信,结果要老肖去看了看……”

走在前面的于忆背脊一僵,转过身来对容父说:“爸,我们现吃饭好吗?”

容于青远远的看见事态不好,也快步上前扶起容父:“是啊!爸,我们吃了饭再说。”

容父声音很大,在别墅里回荡着:“我已经和陈新明说了,不再让子齐出门。还有,我会给你转校。”

眼睛里的泪水早就溢满了,却迟迟不肯落下,于忆表情僵硬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爸,你有做到吗?你懂得爱吗?你曾经说过的话不算数吗?”

容父一直以为自己对于于忆的放松是正确的,对于两个孩子的感情管理是恰到好处的。没想到今天,自己的女儿竟这样来责问自己。

他拨来容于青的手猛的站起来,瞬间的充血让他打了个踉跄。他伸手扶住旁边的一个装饰柜,上面的官窑珐琅彩瓷瓶滚了几圈落在了地上,碎片像开了一朵花一样的好看,向四处飞溅。

于忆下意识的挡了挡碎片,觉得自己手上的皮肤有一处滚烫。抬头一看竟看到自己的父亲老泪纵横,泪水顺着脸颊落在了自己手上。她忙扶住容父:“爸,我们现在不说了好吗?等您平静了再说。”

容父双手抓着于忆,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于忆,算爸爸求你了好吗?求你了!不要再和子齐在一起。”

于忆流着泪摇头:“爸,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孩子,爸爸求你了!”

“爸,但是我爱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于忆也就毫无顾忌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孩子……不可以……”

“爸!”容于青赶紧伸手接住了父亲。

容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她端着于忆最喜欢吃的芙蓉蛋出来时正好看到容父晕倒。手里的菜盘跌到地板上,粉碎。

替容父诊治的依旧还是那个医生,他狠狠的又批了容于青一顿。

这次容父昏迷了整整三天,这下公司都乱套了,容于青只好回去处理一切事宜。本来容母守了两天两夜,体力早已透支,所以被于忆遣回去休息去了。病房里就只有父女两,于忆静静的看着父亲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庞,竟发现父亲眼角密密麻麻的鱼尾纹,心里如同刀绞一般的难过。她是很爱陈子齐,但她又是多么爱自己的家人,她不愿意去伤害任何人。

“滴滴”仪器的声音证明床上躺着的人还有生命,但他却迟迟不肯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女儿。

到了第三天下午容父终于醒了过来,于忆兴奋的叫来医生。医生检查过容父后没有发现异常,就只嘱咐了于忆要静养。

医生走后,于忆跪到了容父面前:“爸,我不能没有子齐。我求求您,求求您让我们在一起好吗?”

容父抿着他那苍白的嘴没有说话,于忆跪直了身子:“爸,您要是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

容父依旧没有开口,他别过头去看着阳台上的火红石榴花出神。

过了很久,容父才转过头对于忆说:“我渴了,去帮我倒杯水来吧!”

于忆想坚持,奈何被父亲看穿了,容父没有温度的又说:“想坚持也不能渴死我啊!回来再跪,我绝不拦阻。”

于忆这才直起跪得麻木了的脚,提了提水壶,空的。她只有一瘸一拐的走去开水房那里打水。因容父住的是单人的贵宾病房,离开水房很远。于忆又排了很久的队,待到她打水都已经有二十分钟了。

于忆端着水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当她推来房门时没有看到容父,而是一个正在往下滴着药水的针管,针尖上还残留着一丝血丝。于忆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裂开了花,她疯狂的向走廊深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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