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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心魔难除(上)

卷首语:孤城日落斗兵稀,一段精彩的守城战事……

宽阔平直的卢龙古道上,狼牙骑呼啸飞驰,一片烟尘漫起,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好一副胡马秋风的画卷!

神骏的墨龙驹在中军的骑队中轻驰,在马背一起一伏的节奏中,游骑将军李贤齐不时扭身张望,北边,连绵起伏的群山色彩斑斓,秋色正浓。向南望去,碧蓝的大海上白色的帆影叠叠,那是横海盟的几艘福船,正满载着山海的酒、茶及各色特产,前往渤海新罗日本,换取粮食生铁战马等物质。

秋天,塞外渐黄的草也开始结籽,将马儿养得膘肥体壮,放牧牛羊为生的塞外诸胡也开始纵马南下,抢掠汉人的粮食猪羊,绑走汉人的妻女,烧掉汉人的村庄房屋,在一次次抢劫中壮大部落……史书上多事之秋就说的这回事。

燕州铁骑在松岭山脉的河谷中,大破五千契丹胡狗,震慑了想靠打草谷抢劫致富的契丹、山奚两番,边塞的汉人才能将粮食收获下来,过一个踏踏实实的肥年。

可正是这群杀胡如屠狗的幽燕汉儿,闯入来远军衙,将后院女子轮污,做下那惊天大案,自尽的女子就有十几名,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山海,来远各地已传得沸沸扬扬。

边地已有不稳的迹象,来远还有未整编的三千平卢军,少年游骑将军李贤齐心急如焚,亲率狼牙左营一千七百骑,逐北左营千名步卒,辅兵五百,押着六十多名犯案的铁骑军校以急行军的方式赶往来远。

夕阳西坠,已到了安营扎寨的时候,大军紧靠六股河驿站扎下营来,以驿站为中军帐,众星拱月般地扎下营帐,坚寨深壕都是现成的,武威郡王率军出塞击胡,就在此地安营,不到一个时辰,狼牙辅兵还在深壕外搭起木桩阵。

六股河驿站有五十来个伤残老军,充任驿丞驿卒,早接到斥候的通知,为迎接李贤齐的到来,打扫房屋,置办酒菜,忙得不亦乐乎。

暮色沉沉的时候,李贤齐带着百名血刺亲卫,押着几十名铁骑罪囚住进驿站。

血刺卫不顾行军的鞍马劳顿,立刻散在驿站里外,布置明暗双哨,警戒宿卫的事做得妥妥当当。

驿站偏厅,几枝蜡烛将房间映照得明暗不定,一桌子酒菜只有三人,烛光拉出的人影摇摇晃晃,他们似乎都有心事,与影子一样沉默

“小舅!青若已吩咐人给二舅他们送去酒菜,你也不要担心,要不然,到来远后见了李燕州,张定远,让他们处置二舅吧。”张青若瞧着两人闷声进食,自个儿只顾着跟前那盘菜,出言缓和气氛。

“杨射虎,狄虎头,进来!”李贤齐朝门外喊了一嗓子。

拿了两个大碗,夹了些鸡鸭鱼肉在里面,在张允皋面前摆了一碗,另一碗摆在青若面前,对两人道:“酒菜都还热乎,我们没动,给宿卫的血刺兄弟们分分。”

两人都是心眼实在的少年,喜孜孜地招呼血刺卫进来。

“这坛子山海酿未动,也分给兄弟们,一人一口,可不许贪杯!”张青若抱着三十来斤的酒坛,递给狄虎头。

嫂子一个弱质女流,气力不小,狄虎头心中暗赞,喜笑颜开地接过酒坛。

待他们走后,张允皋与李贤齐都不言语,三两下扒拉完碗中的米饭,正要分头散去。

张青若对小舅眨眨眼睛,用手指了指李贤齐的背影,要他求情。

“李……李游骑,念在你死去的娘亲份上,念在你二舅,你大表哥杀了那么多胡狗,小舅求你,饶了他们两人的性命,将他们削职为民,其它犯了事的铁骑军校,枪刺棒砸,斩首示众怎么痛快都随你,行吗?”张允皋的声音失去了昔日的暴烈威势,软语相求。

脚步一顿,李贤齐背对着张允皋,头也不会,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不行!”

闻言颓然跌坐在扶手椅上,张允皋心里是那种迷失在荒漠的深深绝望。

走了两步,李贤齐猛地回头,目光炯炯,如利箭般射向张允皋,冷冷道:“这世上有些错不能犯,连想也不要去想,一失足就是千古恨!”

少年游骑将军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坐在椅上,浑身无力,张允皋神情委顿,贤齐对张家已有了成见,心魔难除,隔阂渐深,日后我和简至在山海也是郁郁不得志呀。

张青若温言劝道:“小舅,别着急,我过去劝劝他,这几日倔强性子犯了,早晚发了疯似的习练骑射武艺。”

“嗯,拜托青若去劝劝他,小舅也不想贤齐担上一个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的名声。”张允皋眼中闪烁出荒漠中看到绿色的那种希望,心中默默念叨,但愿这不是海市唇楼……

沐着融融月色,张青若从庭院中望向书房,西窗烛下照出一个孤孤单单的影子,映在纸糊的窗纸上,良久未动。

为了权力,骨肉亲情都丢到一边,燕哥儿心里苦啊,张青若心里起了怜惜,推门进去,走到他的近前,柔声宽慰:“燕哥儿,外面月色正好,我们在院中走走。”

抬头怔怔地望了一眼青若,李贤齐见她温柔似水的眼神似乎读懂了自己的心事,抿住嘴唇,还是摇了摇头,“唉,青若,算了,没那心情!”

张青若红润的唇浅浅吻在李贤齐俊朗的脸上,窈窕的身段儿靠过去,倚坐在他怀中,青丝散发着幽香,摩挲着他的脸颊,转过头来,星眸迷离,艳如胭脂的红唇吻了在他的嘴角,调皮地撬开他紧闭的唇……书房中烛火轻摇,两个影子朦胧一片,只有细细的娇喘声和令人心跳的呓语。

仿似两颗心也在痴痴缠绵相拥,良久两人分开,青若静静地凝视着李贤齐,“心里轻松些了吗?”

“嗯!”李贤齐迎着那能读懂心事的目光,轻声应道。

“有些事太过执着,就成了心中的魔障,燕哥儿,那青若去沐浴了,你不是赞我美人新浴,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吗?”

青若走了几步,回头破颜一笑。

柔美朦胧的烛光映照,笑靥如花,让李贤齐生出一股子缱绻缠绵的怜爱。

青若新浴后,缓步来到书房,却见房门紧闭,西边的轩窗撑起,似水的月色轻泄进户,守在房门口的血刺亲卫道:“李游骑已打坐练气了,让嫂子去做你自己的事。”

我的事不就是他的事吗,两人在床榻缠绵……青若绝美的脸儿一红,轻轻啐道,不对,是影子的事么,山海暂时交给了段灵狐和张念黎操持,任她冰雪聪明的脑袋怎么也想不出来。

百思不解,张青若步入院中,目光望向书房,又见房门紧闭,轩窗撑起,窗前的月色与投射出来的烛光交融,模模糊糊。

回房里换了装,里面是紧身的黑绸衣,套上黑色鲨鱼皮甲,下面是甲裙,那是李贤齐的恶趣,仿照前世游戏里那些女武士,特地为她设计的,露胳膊露腿的。

里面的双层绸衣,黑色鲨鱼皮甲还缀上明光铠那样的护心镜,皮甲其它不稳挡不住刀劈,防防箭矢还是可以的,青若脸红红的,心头有只小鹿在乱蹦乱跳,燕哥儿说看着赏心悦目,也是,下面的皮甲仿若短裙,把大腿的线条都勾勒出来,修长的小腿套上高靴,燕哥儿调笑道,美少女战士青若。

管它呢,燕哥儿喜欢就行!青若念叨,女为悦己者容吗。

取了一张小巧的骑弓,背上箭囊,里面装满了风羽箭,张青若闪身出了房,到张允皋住的地方找他商议。

小半个时辰后。

关押罪囚的临时牢房外,一阵纷踏的脚步声突地传来,房门一开,燃烧的火把晃得人眼睛生痛,张允平心里一哆嗦,难道李贤齐怕到了来远,见了大哥后,将我无罪释放,要在路上提前动手。

“将人犯张允平,张简群提出来,李游骑夜里要审!”打头的是虞候狄虎头,带着几名血刺亲卫过来。

罪囚整天只有晚上才吃了一顿饭,气力不济,血刺亲卫轻松地将张允平两人提了出来。

“唉,兄弟们,来生再见,来生不要再犯这奸淫之事!”张简群临出牢房时,回头叹了一声,脸上满满都是悔恨。

牢房里是一张张死鱼般呆滞的脸,死一般的寂静,没人说上一句道别的话。

走在张简群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张允平心中恨意滔天,简群还不明白么,成王败寇,李贤齐是找借口要除掉异己,换了是他,一刀杀了,也落个干净。

两人五花大绑,拖着沉重的脚步,步履蹒跚地走向驿站的正堂,院落里的月色很冷,如同冰霜一般让人生出寒意。

“快进去,跪下!”狄虎头一脚踢在张允平的屁股上,将两人推进大堂,猛地按倒在地。

“张允平,张简群,你们意识到自己的过错了吗?除了闯入军衙后院,你们还想谋夺山海军权,行刺李贤齐?今晚就是你们的死期!”张允皋沉声喝问。摇晃不停的烛光将他的俊脸映得如炉火中的铁块一般。

听到张允皋那熟悉的炸雷嗓子,“三弟,李游骑要放过我们?”张允平抬起头,心中狂喜,死鱼般的脸色又有了些神彩。

张简群满脸都是愧悔,低头道:“三叔,简群知错了,我们都没有李游骑心机谋略,理政练军的本事,张氏将门忠义传家,那是个忠义的福气,踏实安分地做个将军,如果能回到战场去杀胡狗,此生无憾!”

张允皋直直地瞪着张允平,目光锋利如刀,声音冰寒到了极点,“张允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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