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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城头戒备森严的样子,城门能夺下来吗?
清夷军闹了一场,让杨志诚躲过一劫,人算不如天算,史铁枪还是摇了摇头,“你看城头密密麻麻的刀枪弓箭,幽州怕是早有防备,将军情传递给史定远,让他定夺,我等先退到城东南的史家庄园。”
史铁枪率军在茫茫的暮色中缓缓退去。
翌日,拂晓,三骑信使马蹄得得,踏碎了清晨的宁静,向南门飞驰而来,到了城门前,为首的信使一脸焦急,仰着脖子大喊:“羽书急报,海津镇失陷,陈行泰兵败自刎,左衙溃散!”
前日下午,清夷军在幽州北门闹了一出,杨志诚闻之暴怒,欲命王文颖出城征讨,行军司马徐迪苦劝:“节帅,清夷军既然敢在幽州撒野,必然有所依仗,如雄武等诸军效仿,能对他们都进行征讨吗?如果双方撕破脸皮,战事旷日持久,授节的朝廷专使已在途中,恐怕会影响节帅授旌拜节。”
牙军都知兵马使王文颖素来都是阴沉不语,此刻关系到自个儿的身家性命,禀道:“清夷军声称北门校尉先是闭门不纳,后在城门附近设伏,也是实情,莫若暂时隐忍,日后大义名份在手,再慢慢收拾不成。”
暂且歇了怒火,杨志诚今日四更起床,操训军士,这个年头,军权在握心里才踏实。
霞光万道,晨风送爽,演武场上,后院三千兵马披甲执锐,杀声震天,杨志诚也在较场练了几圈骑射,一身臭汗出来,这才到校阅台观看众军操练。
后院兵马军阵娴熟,士气高涨,杨志诚得意洋洋,“文颖,你瞧我后院兵马如何?”
“节帅,后院兵强马壮,是你亲手带出来的幽州劲旅,诸军不及!” 王文颖随口奉承道,后院兵马自平定莫州后,军纪松弛,今日的士气乃是赏银所激励的效果。
三骑信使从寨门长驱直入,到了校阅台前,马还未完全停稳,信使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大声禀道:“右衙羽书急报,海津镇失陷,陈行泰兵败自刎!”
杨志诚呆立台上,半响作不得声,此刻的心情宛如清晨在林间漫步,一泡鸟屎当头淋下,
“信使收声,回军衙细细禀来。”王文颖瞧着前排的军士哗然,面色不善,上前挥鞭喝止,旋即转身对杨志诚拱手道:“节帅,速召行军司马徐迪,前衙张绛前来议事。”
杨志诚稍微定了会神,脚步虚浮,踉跄着走下台去,与王文颖一道回转军衙。
演武场上,待几个大佬走后,前排军士刚才听得真切,手脚慢了下来,“刚才听到了吗,海津镇失陷,陈行泰也丢了性命!”
“听说了,左衙陈行泰兵败自刎,怕是溃败得不可收拾!”
“那是幽燕那股势力,一口将左衙五千兵马吞掉?”
一名校尉上前,手中马鞭朝窃窃私语的军士抽了下去,嘴里骂道:“妈的,领了赏银都还有气无力,出工不出力的,老子让他毒辣的日头下练上一天。”
被鞭抽的军士膀粗腰圆,手中狼牙棒一挥,将马鞭架开,怒目相向,吼道:“杨节帅与王牙将都走了,众军没有心气,为何独独打我?”
那校尉转目瞧了瞧左右,果然众军手脚皆软,动作也不到位,喊杀声也是有气无力,要是再抽这名军士,恐怕他的狼牙棒会砸过来,气焰立刻消散,不言不语地退到一边。
两名指挥使在校阅台上,一见军阵如此模样,脸上挂不住,高声喝道,“众军听好,如果不打起精神,赏银可就要减半!”
众军看在赏银的份上,这才打起精神,用心操练,杀声震耳欲聋,传至军衙。
杨志诚听到震耳的杀声从演武场传来,刚好跨入前院,那株枝干虬曲的九龙柏映入眼帘,心中甚慰,曾有游方道士言,此树得天地之灵气,长在军衙前院,仿似天子车驾乘舆,此间主人贵不可言。
我命贵不可言,眼下出将入相,甚或再进一步,眼前小小挫折能奈我何,刚才失态,王文颖瞧在眼中……杨志诚心中有了疑忌,待节度衙署建好后,将这颗九龙柏移至衙署前院。
杨志诚也不着急,让信使在堂下候着,吩咐下去准备四份朝食,丢下王文颖,自个儿沐浴更衣去了。
王文颖心中着急,将信使召到签押房,欲将事件来龙去脉问个清楚,刚刚问了几句,有亲卫来告,已设好座位,杨节帅延请王文颖入席。
到了军衙节堂,堂上已摆好四张青瓷食案,雕花彩穗的月牙凳,身着浅红色襦裙的侍女,一个个妍姿俏丽,鱼贯端菜上堂。
先是端上红白两色糕点:贵妃红,就是精制的加味红酥点心。叫玉露团的,是奶酥雕花。
第一道菜是生羊脍,将生羊肉切细后加调料腌制,风味独特。第二道菜为白沙龙,用冯翊所产之羊,嫩肉爆炒,味道鲜美。第三道猪肉制成的无心炙。第四道是汆双脆,以猪肝、鸭珍下开水锅汆制而成,第五道为乳酿鱼,用羊奶烧整条鱼,第六道为浑羊殁忽,作法是将鹅洗净,用五味调和好的肉、糯米饭装入鹅腔,然后宰羊,剥皮,去内脏,再将子鹅装入羊腹中,上火烤制,熟后取鹅食用。
最后又上了主食,鸭汤加面片的鸭花汤饼,可滋补养气的青精饭,神仙粥、白面蒸饼。
酒是上等的山海酿。
唐朝还是分食制,这样的酒菜每张青瓷食案都有一份。
王文颖暗叹杨志诚的豪奢,一顿朝食弄得如此丰盛,怪不得大家抢着做节帅。两人在军衙堂上呼奴唤仆,边吃边等徐迪、张绛,军情紧急压在心头,两人都没有心思调戏穿花蛱蝶般的俏丽侍女。
徐迪、张绛二人匆匆赶来,杨志诚、王文颖已用了一些酒菜,唤来信使,询问海津镇详情。
信使从半夜忙到现在,水米未沾,饥肠辘辘,看着堂上几位狼吞虎咽,满嘴流油,却无人招呼自己用食,心中忿忿不平。
信使嘴一撇,未语泪先流,“瞧着眼前这一幕,蓦地想起陈宁远昨日还在堂上高坐呼奴唤仆,今日却已命丧黄泉。”
张绛、徐迪骤闻此事,震惊之余,停杯投箸情绪低落,有兔死狐悲之感,酒菜也觉得淡然无味。
王文颖事先知晓事情的大概,心理有了免疫力,喝道:“赶紧说正事,少作妇人之态。”
信使抽泣着禀道:“前左衙兵马使陈行泰垂涎桃花坞的富庶,先派越骑伪装盗匪偷袭,却被桃花镇军设伏,溃败之后,陈行泰勃然大怒,尽起左衙兵马势誓要灭掉桃花镇。”
杨志诚忽然问道:“桃花镇军不是隶属前衙,张宁远怎会不知?”
桃花镇将耿精忠执礼甚恭,送给自己不少美酒家具,但此事还是此时方知,张绛呐呐半响,不知从何答起。
还未入伏,天气已如此燥热,窗外的树叶儿一动不动,杨志诚身上紫袍已被沁湿,扭头喝道:“将这两个侍女拉下去鞭笞十鞭,换两个掌扇的上来。”
越发惴惴不安,张绛站起来侍立一旁,躬身待罪,不敢再坐下去了。
信使涕泪陈词:“桃花镇将耿精忠大恐,分别向宝坻的牙军副都知兵马使史元忠,檀州刺史张仲武求救,史定远当即派人调停,想息事宁人,陈行泰骄横无礼,刚吃了大亏,如何肯依,雄武军的狼牙骑赶至战场,两军在无定河故道厮杀几场,不分胜负。不料陈行泰后院起火,左衙水军巨浪营指挥使费横乘机作乱,占了海津镇,抢掠钱财粮草、工匠女子下海为盗,左衙闻讯军心大乱,被狼牙骑和桃花镇军大破之,陈行泰兵败自刎!”
“张绛!桃花镇将耿精忠可是你他妈的保荐!”杨志诚霍地站起,像只受伤的野兽咆哮道。
王文颖阴**:“张绛难辞失察之罪!不过史定远胆子也忒大了,隐瞒不报,视杨节帅为无物吗?”
“史定远原想息事宁人,调停前衙与左衙的矛盾,却不料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信使摇头辩解。
“你乃右衙军士吧,史定远是不是驱走海盗,已占了海津镇?” 王文颖目光闪出狡黠之色,讥笑道。
“史定远诚惶诚恐,在宝坻待罪!已派人到桃花坞捉拿罪魁祸首耿精忠,海津镇为狼牙骑所占。” 信使恭谨答道。
“狼牙骑何人领军?”徐迪在旁突然发问。
“雄武军狼牙骑指挥使,振威校尉史燕歌,已在海津镇收拢左衙溃兵。” 信使据实禀道。
史燕歌?杨志诚起了疑心,“史燕歌乃史元忠的什么人?”
“远房侄儿。”该讲的讲,信使并无一丝隐瞒。
杨志诚将青瓷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咬牙道:“好个史元忠,某待你不薄!来人,将史府家小尽数绑来。”
“咳,咳,咳!”徐迪像个病夫一阵猛咳,杨志诚醒悟过来,“徐司马怎么看待此事?“
徐迪用白叠布巾抹了抹嘴,缓缓道:“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一个局,牵涉到史元忠的右衙牙军,张仲武的雄武军,人家早已有备,节帅需以静制动,史元忠之子,都虞侯史文远昨日已告假休沐。”
满堂静默,针落可闻,只有窗外夏蝉那永无休止烦躁的噪鸣,让人心烦,堂上众鬼震撼之余,苦思应对之策。
值卫校尉进来禀报:“左衙前营指挥使卢纶求见。”
“快快召来!”杨志诚显然急不可待。
王文颖挥手让右衙信使退下,那信使扫了一眼青瓷食案,对那满案的珍馐美味恋恋不舍,猛吞了口唾液,强忍腹中饥饿,躬身退出军衙大堂,眼看已近午时,叫上两名伙伴,一起到北罗坊桃花酒肆解馋。
左衙前营指挥使卢纶上堂,左臂裹着白叠布带,蓬头垢面,狼狈之极,一见杨志诚便放声大哭,“节帅需为左衙作主。”
……
节日期间,美酒佳肴不少,瞧瞧大唐的菜肴是什么,也给酒席增加一些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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