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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闷热的夏夜,丝毫的凉风老天爷也似乎不舍得给劳累一天的人们。

公路象条晒僵的蛇,死塌塌的趴在地上动也不动。身上散发出一阵阵翁热和恶臭。

爱面子的人,宁肯把自己牢牢的绑在工整的衬衫领带和西裤皮鞋中,也不舍的露出一丁点正在洗桑拿的皮肤,甚至于还对一群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汲着鞋托的大汉投去一种鄙视和恶心的神情。而那群大汉却嘻哈哈的指着他们大笑:死要面子活受罪。

要舒爽,还是要高雅,只是人选择的不一样吧?难得的是他们都很快乐。

高如文不高雅,可也不想被人说成妨碍市容,所以他比舒爽的人多了一件背心,而比高雅的人少了双皮鞋,穿了双凉鞋。

在北海市的卫南区有一条小吃街,夜晚无疑是它一天中最繁华的时候。豪华的大酒店在平凡的人们眼中远不如街头的大排档更具有诱惑力。高如文此刻正坐在小吃街中心的一家冷饮店,喝着冰镇的啤酒。

他很喜欢这家小店,五六张桌子,清净而朴实。店中的夫妻两人,即使老板又是服务员,日子过得即忙碌又充实。

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高如文有些发怔。从半年前有一个虽然贫穷可充满温馨的家,到如今被迫浪迹天涯,现在都感觉像是一场梦。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以后该如何生活。父母究竟是如何死的。

想起父母,高如文不由得死死握住了拳头。

半年来,他谢绝了李敬龙多次的拉拢。虽然他不知道李敬龙出于何种目的,对他青睬有加,但他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半年来,他没命的驱使自己拼命的干活,为的就是让自己没有过多的时间来思念父母。

他怕自己想起慈祥的父母会止不住流泪,他讨厌流泪的感觉。

“对不起,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声悦耳的声音打断了高如文的沉思。

高如文有些恼怒,他想事情的时候,最不喜欢被别人打搅,而店里其他的客人尤其是男同胞则羡慕的看着这个家伙。

“不可以”高如文头也没回,硬邦邦的扔过去一句话。

众人愕然,良久,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腾的站了起来说道“大哥,你别拉我,我呀收拾收拾这家伙,太没礼貌了。”说完就要朝高如文冲来,却被身边的同伴死死拉住。

可店里好像就剩下你这儿一个位子了“悦耳的声音继续传来,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

高如文无奈的回过脸来,他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何况这是别人的店,别人也是要做生意滴。

扭过头来看了看四周,却吓了一跳。好像他真的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要不为什么每个人都对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呢?

轻声叹了口气,因为他终于看到了原因----一张微笑而温柔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弯弯的眉毛,像极了春天刚满梢的柳叶,还有书上说的丹凤眼估计也就是像女孩这样的吧,高挺的鼻梁,透着诱人的光泽,小巧的嘴唇微微张开,乌黑柔顺的长发随意用天蓝色的绒绳扎成一束,一只精巧的皮包斜跨在果绿色长裙上,高如文第一次有了些许惊艳感。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儿吗?女孩再次微笑的看着他说道,脸上还带着两个诱人的小酒窝。

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椅子,高如文又转过了头,他实在受不了四周那打抱不平的目光,看来古道热肠的人不少啊!

女孩要了一杯雪碧,用吸管慢慢的喝着。虽然高如文目光漂在了窗外,却依然感觉女孩一直在看他。不知怎的,身上的汗又冒了出来,喝在嘴里的冰镇啤酒,似乎也没了原来凉爽的感觉。

窗外的人群像被放映机搬上了荧幕放起了慢镜头,让高如文看得心里毛躁躁的。他伸手抓起啤酒瓶对着嘴一饮而尽,低声朝女孩问道“看够了没有?”

女孩抿嘴笑了笑,又低头吸起了雪碧,并不搭理他,只是吃吃的低笑。

高如文无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笑,小心呛着你。”

好似他的诅咒奏了效,女孩突然咳嗽起来,扑的一下,满嘴的雪碧喷了高如文一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呛了一下。”女孩赶紧道歉,急忙从皮包里掏出一条手绢,慌手慌脚的站起来递给高如文。

高如文目惊口呆,心想“不会这么灵吧?下次咒人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先躲开。“

脸上的液体随着惯性,带着雪碧特有的味道,甜甜的,酸酸的向下流在了高如文的嘴里,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女孩的口水。

愤愤的夺过手绢,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孩,高如文心里开始劝告自己,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擦完了脸,高如文决定早些离开这个女孩,不只是因为她让自己失态,更因为她竟然让自己一贯平静的内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悸动,这让他很不适应,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好是坏。

喊来了老板娘,高如文正要结账,却被女孩拦住。女孩对老板娘说道:“一共多少钱,一起算吧。"

又回脸对高如文说道:“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啊。”高如文扭过了脸,并不言语。

“一共八块钱,啤酒五块,雪碧三块。”老板娘笑着对女孩说道。

“小气鬼,大男人还这么小心眼。“女孩对着高如文小声的说道。伸手从皮包里拿出了一百元钱,递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没有接钱,而是为难的对女孩说道:“有没有零钱,今天的零都找完了,实在是找不开。”

女孩一怔,说道:“那怎么办啊,我也没零钱,要不我去外面换开吧。”

高如文一阵憋屈,心想这是什么事啊,让你去换钱,没看见周围这哥几个又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无奈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递给老板娘,说道:“周姐,剩下的下次算吧。”看着周姐那善意的戏笑,高如文摇了摇头,这个周姐,又拿我开心呢。

其实高如文经常到这个小店来,才知道原来老板和他是老乡,也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对他大是怜惜,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今天肯定是周姐看见这个女孩漂亮,就想给他制造机会,可周姐也不想想,这女孩是他能追的起的么?再说现在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谈情说爱。

想到这里,高如文埋怨似的看了看周姐,走了出去。李大哥(周姐的丈夫)从工作间出来凑到周姐的面前,笑嘻嘻的说:“你真是的,看女孩那打扮,是如文能追得上的?

周姐瞪了李大哥一眼,“那打扮怎么了,凭什么咱如文就不能追,再说如文又不差。

李大哥连忙说道:“那是,那是,其实要说起来,如文要不出那事情,现在也该上大学了。”

周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如文在县高中读书时,一直都是年纪第一。学校的老师都说他一定能考一个名牌大学,你说说,如文他到底怎么想的?”

“他不说,谁知道,这小子就是这么叫人猜不透。真可惜了。”

出了店门,高如文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城市的街道上,女孩也跟着她追了过来。

本来好好的逛街,身后一直跟着个尾巴算哪档子事。高如文只好停了下来,苦声问道:“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女孩说道“我得还给你钱啊”

“不用了,请你喝杯雪碧,我还承受得起。”说完,高如文像躲避猛兽般,快步的溜掉。

女孩再追,却没有追上,气的跺了跺脚,恨声说道:“我有这么可怕吗?讨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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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市司法大学

在三楼的一个宿舍内,乔媚儿望着自己的好姐妹蓝如冰,心里直纳闷“这妮子,今天怎么了,回来后就呆呆的坐在那儿,嘴里也不知道嘟囔些什么,发什么神经啊。”

“媚儿,我问你一件事,可以吗?”蓝如冰低头把弄着自己的头发向乔媚儿问道。

“哦?什么事还有你这大才女不明白的,说说看。”乔媚儿被引起了好奇心

的确,蓝如冰的爱好广泛在学校里是众所周知的,而这种爱好也并不像一般人那样只是探知表面而已。在乔媚儿眼里,蓝如冰的每一个爱好,其程度绝对是精通级别的。就这方面而言,乔媚儿打心里知道自己望尘莫及,因此也赢得了众多的“冰丝”,成为学校名副其实的女神。正因如此,更加深了她的好奇心。

“我漂亮吗?”蓝如冰幽幽的问道。

“什么?”乔媚儿有点发晕,心想我不会听错了吧。司法大学美女排行榜的首席校花,笑一笑都会迷倒一大片的“花魁”竟然拿这种白痴的问题来问她。你要是不漂亮,我早就拿块板砖拍死水月柔,自己就成了第一美女了。那丫头有什么好,那群男生真是瞎了眼,竟然把她排在第二名,气死我了。

蓝如冰见乔媚儿不说话,以为自己没说明白,咬了咬牙,红着脸问道“媚儿,如果我主动和一个男孩说话,我是说如果,那个男孩会不会讨厌我,不理我?”

乔媚儿猛地跳下床,跑过来摸向蓝如冰的额头,到吓了蓝如冰一跳,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奇怪,没发烧啊,怎么光说胡话?”乔媚儿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

“媚儿”蓝如冰气恼的打掉了乔媚儿的手,白了她一眼“你才发烧呢”

乔媚儿坐在蓝如冰身边,两眼盯着她。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笑,用一根手指指着蓝如冰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恋爱了。”

说完,兴奋的楼住她的肩头,大叫道:“说说,快说说,到底是谁啊?长的帅不帅?却不等蓝如冰说话,又接着说道:“别急,让我先猜猜,是不是齐跃峰?”

随即自己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这家伙帅是帅,可草包一个,你不至于这么没眼光的。南宫白?不可能啊,你最反感他那种嚣张跋扈的人了。温正杰?可你拒绝他好多次了。星凌云,一定是星凌云,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蓝如冰望着手舞足蹈的乔媚儿,一阵气急。赶忙按住正在兴头上的她,嗔声说:“干吗啊你,我什么时候说我谈恋爱了?”

乔媚儿**的用手抬起蓝如冰的下巴,啧啧说道:“还说没有?看你双目含春,两腮红晕。一会儿一声不吭,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典型的恋爱综合症啊,快交代,到底是谁这么大本事,把我们大才女的魂都给勾走了。”

蓝如冰一把打掉她的魔爪,脱口说道:“你瞎说什么啊,我和他才第一次见面而已。”

乔媚儿双目一亮“那就是有这回事了。”

蓝如冰羞媚嗔道:“不理你了。”转身躺在床上,慌忙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只留下乔媚儿嗤笑不已。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嗯?第一次见面?“乔媚儿心中一慌,想起了一件事,赶忙从床上拉起了蓝如冰,急切的问道:“如冰,你什么时候生日?”

蓝如冰一头雾水,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月整,怎么了?”

乔媚儿搓着双手来回在床前走着嘀咕道:“一个月整,那就是了,肯定是了。”又转过身来郑重的问蓝如冰:“你确定今天是第一次见他吗?”

“是啊,到底怎么了,媚儿?”蓝如冰疑惑的问道

愣了一会儿,乔媚儿噗嗤笑了起来,说道:“没事,就是好羡慕你的一见钟情,好浪漫啊。”

蓝如冰的脸更加红了起来,大叫道“乔媚儿,讨厌啊你”说完又重新蒙上被子躲在了被窝里。

乔媚儿看了看蓝如冰,轻声吐了口气,心中说道:”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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